“每个人都是自私的,你不能自私到以为别人不自私,所以,思远,你明白了么?”
陈尊的话,让傅思远感觉到振聋发聩,深深的明白了那五个字的意思。
人性是天底下最难测的事物。
他倒是忘记了这一点。
而且,祖师萧九郎早在上古时期就猜到了有这么一个不稳定的因素,才不愿公布。
要知道,有些人为了修炼成仙,杀妻杀子杀父母,勾心斗角争夺资源,不择手段杀人夺宝,就是为了那一丝飘渺的仙缘。
要是真的有那么一个成仙的机会就摆在眼前,相信一些人肯定做得出来放出域外天魔的脑残事来。
但是不说出去,那陈尊这个弑师的罪名,将会让他背负一生,就算万年以后,也是修仙界抹不去的耻辱。
至于镇守魔窟的功劳,则会一直都埋没在历史的尘埃之中,没有人知道他曾守护整个天罗大陆的功劳。
这是一个近乎无解的局面。
傅思远想到这里,这背后的真相,如此残酷,残酷到一个好人被冤枉被误解了一生,内心感到了悲凉。
他无法体会到陈尊所受到的压力和绝望,对他更是敬重了万分。
他伤心道:“师叔祖,这一切值得么?”
陈尊一怔。
是啊,就这么憋屈的一生,值得么?
他也曾想过这个问题,一直得不到答案。
他内心承认是不值得的。
但是,面对着整个大陆的生灵,他仁慈的内心又不忍起来,不得不这样做下去。
还有师父的那一句话。
“这是你的责任……”
陈尊长叹了一声,道:“思远,当这个世界上只有这么一件事情只有你一个人知道,无所谓值不值得了,对得起本心即可。”
傅思远内心一揪。
或许,师叔祖算是认命了。
他现在都有些后悔,不应该知道这些事情的,本来人生就一件憾事,现在内心反而又多了更多的叹息。
良久,傅思远不想在这一件事情上纠结,转移话题道:“那关于九星门、大齐皇朝百万百姓、水月斋余茹、十万大山青丘一族和猛虎族还有逍遥剑派那些事情是不是师叔祖所做?”
问完之后,傅思远又马上后悔了。
师叔祖生性善良,能够背负骂名镇守魔窟,怎么可能做得出那些事情来。
陈尊却道:“有些是,大部分不是。”
傅思远愣了一下,道:“啊?”
陈尊接着道:“九星门全宗上下修炼血罗宗魔功,残害无数生灵,更是当年抹杀韵儿家族的幕后黑手,九星门罪恶累累,被我所灭,罪有应得。”
“大齐皇朝的血案是无极殿沈浪所为……”
他把这些事情逐个跟傅思远讲清背后缘由。
“……最后,水月斋余茹,她前来追杀于我,我已经重伤昏迷,最后她却死在水月镜的反噬,否则,今天你就见不到我了。”
傅思远听完了整个过程。
其中的细节,让他豁然开朗,多年来的疑惑也被渐渐的解开。
听到余茹前来追杀陈尊时,陈尊的语气虽然很淡,但从描述的画面来看,把傅思远吓了一跳,不禁为陈尊暗暗捏了一把汗。
弄清楚了这些事情背后,傅思远更感郁闷,不由为陈尊感到更为不甘,道:“师叔祖,这些事情,你为何从不解释?”
陈尊苦笑了起来,道:“思远,难道你忘了么,我可是天罗大陆上十恶不赦的魔主啊,谁能相信我说的话?”
“我信!”
“倘若你不知道冥渊山上的秘密,你还能相信我么?”
“这……”
傅思远说不出话来。
陈尊望着白茫茫的云雾,遮住了耀眼的阳光,喃喃道:“自从发生弑师的事情以来,我也解释过很多次,但是,这天底下,除了寥寥几人,再也没有人愿意相信我说的话。”
“所以,自此之后,我再也不愿意解释,他们认为我做什么就是什么吧。”
没有人比陈尊更想要洗清自己身上的冤屈,但是,有了弑师的恶名,他就没有被人信任的资本。
傅思远听得陈尊的自语,也是叹气连连。
这一刻,什么冤屈,什么苦涩,全部都化为了一股绝望的感觉。
“师叔祖,您辛苦了。”
这一句话,傅思远是发自内心的实话。
陈尊平淡的笑了笑,道:“只要天罗大陆太平无忧,这些辛苦,又算什么。”
他如今的愿望,不是洗清身上被人泼上的脏水,而是希望早日能晋升大乘期,用绵薄之力维护天罗大陆的长久安稳。
所有事情说明白之后,陈尊扭头看向傅思远,道:“思远,望你一定要恪守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