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权真想过众仙会是什么反应,对这个画面一点也不意外,“肃静,岳川之前便说了他不在的时候,议事厅的裁决全权交给我处置,哪又为何不能定凡人的罪?”
地仙农时起在一旁听了个大概,很不解权真今日在干嘛,开口询问道:“可不可以说说为什么非裁决不可?”
他相信林权真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干预了因果,他是断断不会管半分,毕竟是上天庭公认的“绝对”。
林权真答道:“我前几日领了个悬赏,发觉这个魏家村的矿山本不该在此时被人开采,我细细算来皆因我当年提点了一位信徒,他又在家与自己小妾说到此事,这才有了今日的恶果……”
他将事件的来龙去脉从头到尾地讲述了一遍,那魏家村本该一贫如洗为自己的懒惰赎罪,却是挖了他们勤劳后辈的矿山,前因后果皆被打乱,林权真也无法抽身,倒不如一并裁决了所有人的罪。
他继续道:“明日还请诸位在议事厅等候,此次我亦有罪,当判!”
要不说林权真这人怎么能做“四绝艳”,判自己这种事都能这么无所谓地说出口,真真是一点都不怕自己以前得罪的、无意间得罪的加以报复。
通灵阵里的诸位仙寮闻言那可谓是兴奋不已,裁决凡人这事无所谓,怎样都行,但裁决财神爷那可就有意思了。
众仙纷纷散去,此时通灵阵里只剩刚刚一言不发的谢风阴,“喂,你认真的?”
“嗯。”
谢风阴怪笑道:“这上天庭可不是个好地方,四绝艳尚且都能有私心,何况别的什么东西!”
他抬头看了眼谢风阴,不带一丝感情道:“你有私心?不如明日陪我一起裁决?”
谢风阴横了他一眼,什么都没听进去的蠢材,把“私心”二字听得一清二楚,活该他明日被生吞活剥了也是自找的,“恕不奉陪,你的左腿好好顾惜着吧,一千多岁的人拿着剑往自己身上砍,你TM缺心眼。”
谢风阴说完也一脚跨出通灵阵,朝着自己的寝殿走去,途中还遇上自己家给林权真送衣物的兔子,他抛出一根红线捆住兔子腿,不悦道:“你家主子是月下仙,不是瘟神,见到老子跑什么,不喜欢就滚别处当差去!”
本来自己好心好意别人不领情也就算了,现在连自己家的死兔子都不待见他,虽然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但今日不行!!!
那只白兔子被红线捆住脚,还一蹦一跳的朝没有谢风阴的地儿跳去,脚下也不知踩到个啥“咣当”一声摔了个狗吃屎,两只耳朵被埋在红衣里。
谢风阴差点没气出病来,这样捆着还能跑,他就这么吓人吗???!
他气急,食指指着前面那只还在衣物堆里乱蹦的兔子,“好好好!你喜欢蹦是吧,那便一会儿送完也蹦着回来吧!哼!”
说罢,谢风阴拂袖而去。
林权真退出通灵阵的时候,外面已然快要天亮了,东边那道光束正驱散着黑夜,朝人间奔来,他半坐在一块圆石上,看向那颗旭日,又下意识地朝自己脖颈出摸去。
钱如雪迷迷糊糊睁眼,自己本来想着下半夜还他来休息片刻,没想到自己居然这次睡得这么沉,这种好觉还真是平生少有。
她悄悄坐起来,眼睛看向旭日之下的红衣人,他看着有些寂寥,好像这世上没有他特别在意的,可能有一天这个世界不在了,他也能坦然接受明日的太阳。
林权真长身玉立,静默片刻后开口道:“钱姑娘,你已经看了在下很长时间了。”
她听到他的话,不好意思地连忙低下头,“道……道长,我我我……刚刚是在看太阳,时辰差不多了,该……该赶路了。”
这谎言拙劣得她想给自己两个大嘴巴子,在别人身上看个毛的太阳!
钱如雪叫醒还在睡觉的团团,她牵着她的手,前面林权真已经抱着熟睡的猫继续朝着山下走去。
三人走了两个时辰才至官道,他把怀里的猫交给团团抱住,又从衣袖里掏出十颗红宝石递到钱如雪手里,“钱姑娘还请收下,这次回去还不知何时才能去华阳城,这些你先收下,若是实在还不够,”他又从衣袖里拿出一张画好的符箓,继续道:“这张符箓你也一并收着,烧掉它我就能立刻知道,无论在下身在何地,定然不会欠姑娘钱。”
钱如雪看着自己手里那堆红色石头,将它们也一并放在先前那处,只是接过符纸时,知道可以通过这个联系到他一次,她很是小心得把符纸放在钱袋里,还折了好几遍,又怕给它折破了,“道长,它要是破了怎么办?”
林权真回道:“不会,上面我设了特殊法力,它只能被火烧毁,其余的都不会对它生效,当然也不会失效。”
钱如雪有些不舍,轻声询问道:“道长这是要走了吗?”
林权真作揖道:“钱姑娘,你们二人顺着官道离开吧,如若害怕路上不安全就把朔月也拿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