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张脸,没想到也会被苦到,稀奇事。”
他挑了挑眉将自己杯中的苦茶一饮而尽,走进里屋拿出已经缝制好的大袖,“你那龙爪上少了很多红宝石,我这里没有,所以用珊瑚替的,将就着穿吧。”
林权真从他手里接过衣服,道了声谢,起身便要离开。
谢风阴看向屋外寒梅,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再坐一会儿吧,这里很久没有人来了。”
他将衣服放在一旁又坐了下来,今日的谢风阴看着不太真切,没有过多的废话,没有常挂在脸上的不耐,只是安静地与他对坐着,眼里不知在看向何方。
谢风阴又往自己杯中倒上苦茶,自顾自般说道:“为何喜?问得好!我为人时便听说茶乃人生之道,有一天能在苦茶里品出甘甜,那么这一生也不枉不白活一场。
“可我始终没有在苦茶里找到半分回甘,遑论什么人生之道?
“或许……苦茶没有人想得那么好,苦后回甘还不如去找颗饴糖含在嘴里,苦就是苦。”
他说了很多,屋外雪也下了很多,寒梅被这大雪压弯了腰,直直的落在雪里埋没了大半截,只余一抹玫红孤零零的在白雪地。
他见林权真不说话,抬了抬手把那朵落在雪地里的红梅,拾起放在书案东北角,问道:“判决结果怎么样?”
林权真静静端着茶盏也浅喝一口,“扫地十日,喂鱼五日。”
谢风阴嗤笑出声,“秦瑜那家伙判得比我还轻,本以为我将十年改为一月就很是过分,他倒好,让你喂鱼,那瑶池里的鱼别给撑死了。”
他轻咳将目光移至屋外,“嗯……还会撑死?”
他怎么记得上次去喂鱼的时候,见那些五颜六色的小家伙实在可爱,随手丢了一大包鱼料下去……
谢风阴白了他一眼,无语道:“别想了,全死了,发现的时候都翻白肚了,话说上次是哪个缺心眼叫你喂鱼?”
离念岛,今日岳川盘腿坐在蒲团上,老觉得有点别扭就在刚刚还打了个喷嚏,“什么人念我?”
林权真立即放下杯盏,拿起衣衫朝门外走去,临走时还拉着谢风阴一起。
谢风阴怔怔道:“你拉着老子去哪儿?”
林权真一副死心眼道:“议事厅判决,鱼命也是命。”
谢风阴:“……”
有不少神官下了议事厅就在水月阁打牌,眼蒙白纱的文鸢正勾唇一笑,她摸到自己手里乃是一骑绝杀之牌,“今日你们都得……”
还未等她说完,便看见林权真扯着谢风阴,嘴里嚷嚷着,“议事厅集合。”
与她对坐三人忙不迭地丢下手里破牌,头也不回地跑向议事厅,没打完就不算输,不输保功德!!!
众神齐聚,谢风阴被他生拉硬拽,脸都黑了两个度地站立在主审之位,而林权真自己毅然绝绝地站在铜镜中央。
刚才与文鸢打牌的武神,瞥过眼蒙白纱女子,开口道:“权真大人还有什么事?”
台上谢风阴将二人聊鱼的事说了个大致,懒懒散散道:“清楚了没,‘深明大义’的权真大人,要为鱼讨命,来吧,各位。议事审判……”
众神:“来你大爷,有完没完啊!!!”
盛京之外夕阳已是落入海潮之下,议事厅里众神再次经历漫长的等待,财神爷一共喜提扫地十日,喂鱼十日,期间喂死一条加一日。
文鸢从议事厅出来时手里还握着一对“八筒”,她愤愤朝人群中丢去,四四方方的白玉直直砸到一位武神,“谁特么丢的,滚出来!”然后拿起地上的两个“八筒”,随意一抛……
“我草,哪里来的,赔钱!”
“谁啊?害老娘光明正大点的。”
数次抛掷后,那四四方方的白玉已然有两角破裂,最后沾着些黄土滚到满脸写着“晦气”的谢风阴脸上,咕噜噜从他的鼻子边上落下。
他伸手接住滚下来的黄土牌,低头一言不发,抬头看了看左边,又朝右边看了看,随即狂笑出声,“哈哈哈!天堂有路,地狱……无门!!!”
一袭狐裘红袄从身上滑落,数百根红线从谢风阴衣袖里飞出,径直朝着左右两边所有神官飞去,他阴沉着脸道:“红线,去把他们都捆起来!”
除了已经走远的文鸢和还刚从议事厅出来的林权真幸免于难,其余人都已经变成红球,申着个脑袋在原地蹦跶,有的已经撞作一团,一个头插在地上,屁股挂在天上。
谢风阴走时斜了林权真一眼,把手里那堆白玉粉末递到他面前洒下,“以后再拉着老子来,我跟你拼命!”
远在海外的岳川忽的有点伤感,今日应该有很多人想他,要不然为什么一直打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