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来颗红宝石,这人又实在好看,偶尔色令智昏也未尝不可。
林权真胳膊拧不过大腿,又觉得她说的实在有理,淡淡道:“那便谢过钱姑娘了。”
在自家府内的方生听闻今日城中来了一男一女还带着个四岁幼童,尤其是那男子容色一绝,当即便猜到那群人已然入城。
他勾唇轻笑,拜会母亲道:“孩儿昨日说的那人现下已到城内,母亲可要孩儿去尽一尽地主之谊?”
他半夜回家就径直去了母亲院中,承认下自己无能,那个伤害弟弟的凶手实在打不过,并一五一十地说了黑袍人屠戮张家之事,以及那位相貌堂堂的道人。
他这母亲并不见得有多爱弟弟,只是爱好那副皮囊,贪图自家儿子姿色罢了,他不受待见自是有所瑕疵,右眼上方有一块浅色胎记,虽然慢慢长大胎记日渐变淡,平时涂抹些白膏就能遮盖住,但对于他爱美的母亲而言这点瑕疵足以让她厌弃。
他静静站在屋外,许久才从里间传来闷哼声,“你带他们去星月楼,我随后就到。”
方生应承道:“孩儿这便去。”
他踏出府门时招来位家丁,“去告诉李大人,今日我与家母要去款待贵客,家中劳烦照拂。”
他那可怜的弟弟也是时候尝尝千人辱,万人踏的滋味了。
林权真见团团仍是那套脏兮兮的衣服,从兜里摸出一颗红宝石询问店家能否换身娃娃衣裳,谁知那店家眼睛都亮了,二话不说送了一套童衣,还有三匹成色尚佳的锦缎。
他只好扛着三匹锦缎,与钱如雪一路走出去。
还没走多远就看见前方不远处站着位白袍锦衣男子,林权真皱了皱眉,冷冷道:“有事吗?”
朔月在他肩上感受到此人来之不善,频频想要冲出剑鞘。
方生向着三人作揖,“小厮来报,说三位现下正在城中,特来拜会。”
林权真淡然,“拜会完了,你能走了。”
钱如雪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嗔笑道:“道长说的对。”
方生也不生气,只是把目光看向还在发笑的钱如雪,“姑娘与我乃是同谋,玉佩之事我自会替姑娘保密。”
钱如雪恨恨地瞥了眼这个笑面虎,玉佩之事要不是自己被逼得没法子才扯出来,想着能救自己一命,却没料到林权真来的这么快,如今让人知道玉佩的存在反而是个祸端。
那枚龙纹玉佩自然是真的,不光是真的,还是该死之人手上偷来的,要是被人知道这玉佩的存在,王座上那位必然不会放过她,这玉佩的主人也不会放过她,真是骑虎难下。
钱如雪点了点头,笑着对林权真说道:“道长啊,这时辰快到晌午了,他送上门想拜会不妨就请这位公子请咱们吃饭吧?”
还未等林权真开口,就听见方生愉快答道:“荣幸之至,请!”
二人一唱一和,丝毫不给林权真拒绝的机会。
林权真走在三人之后,他把朔月拿到手中,总觉得在这城中有一道藏在暗处的视线,正无时无刻不在盯着他。
方生引着二人上了星月楼二楼包厢,白日明媚这位道长的全貌实在夺目耀眼,若他是位女子怕是也会对这种人中君子倾心以待,只是他的这身玄色莫名多了分杀气,让人有些望而却步。
“各位各位,今日老朽给你们讲一个新话本,名为‘一字千金,声名起’!”
林权真听着楼下喧嚣声,疑惑道:“他这是在……”
想是不曾入世,钱如雪为他解答,“那老者好像在说书吧。”
方生见他难得对这些东西感兴趣,恰好这出戏他从小听到大,忽而喜笑颜开道:“这出戏说的是一个名声不错的书生,他途径华阳城时遇到个讨饭的老妇,瞧着对方可怜而自己身上又并无银两,只得写下一行字赠与老妇。”
林权真平静道:“他的字很值钱?”
“确实值钱,有人千金求一字他都未应允,如今就这样送给一个乞讨老妇,人人称赞他不畏权势,不惧世家,一时之间声名远扬,这个话本还是我家先祖写的呢。”
林权真疑惑道:“你家先祖?”
方生将酒楼菜品推到林权真跟前,继续道:“嗯,那乞讨老妇就是我家祖上的,听说为了感谢那人的滴水之恩,特意告诫着后辈,不要忘记这份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