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了半晌夕阳下的桃花林,直到残阳一口一口被吞尽。
是夜,绾月和萧瑯没有回藏斓别院。绾月想看看山间的夜色,两人在山上找了一处简陋的茅草屋,打算将就对付一晚。
草屋内陈设简陋,只有一张床、一张桌、一张病琴、琴边半截未燃完的蜡。被褥一应俱全,看起来不像是十几年没有住过人的样子,可上面已积了一层灰,又确确实实是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绾月简单打扫了遍草屋,出门之时萧瑯已经生好了火。
烤肉的香气顺着风飘到绾月鼻子里,原本不觉得饿的,此刻也被这香味勾起了肚里的馋虫。
绾月挑了一根细长的树枝当火棍,拨弄着地上那堆干柴架起的烈火。
“临时起意决定不回去,多少有点心里不安。”
萧瑯转着串着山鸡木棍,笑道:“藏斓苑可比此处热闹着呢,你不必担心那小丫鬟。”
绾月想说这并非是担心花奴在藏斓苑孤单,而是自己临时改变行程没有与花奴报个平安,花奴会为自己挂念。但转念一想,萧瑯孤身一人,并未有人挂念,体会不到这一层又似乎很正常。
萧瑯将烤好的一只鸡腿撕下来递给她,“你与其担心你那贴身小丫鬟,不如先担心担心你自己。”
绾月奇怪道:“为何我要担心我?”
萧瑯笑,语气森然:“自然是与别苑比起来山中狼虫虎豹众多,这地方这么偏僻,谁知道你晚上会不会正睡着觉就被老虎叼走了?”
山中某处积极配合地传来一声狼叫,绾月咬鸡腿的动作立即停下了,瞪大眼睛,像是被捏住后脖颈的猫儿。
绾月紧张道:“不是、不是有你在么?你说你是来保护我的!”
萧瑯笑眯眯地看着她,幽幽说道:“你是说今夜要和我一起睡吗?”
绾月觉得自己又被萧瑯戏弄了,起身用鸡腿堵住了萧瑯的嘴,“你再乱说话,现在我们就回去!”
萧瑯将鸡腿从口中拿出来,笑看着绾月道:“听你的。”
绾月凶巴巴道:“背着我回去。”今日还未过完,萧瑯还是她的随从,依旧得听她使唤。
萧瑯咬了一口绾月喂过来的鸡腿,很是受用道:“好啊。”
绾月噘了噘嘴:“……”
比不要脸,她可能这辈子都不是萧瑯的对手。直到饭毕,绾月再没搭理过萧瑯一句话。
但不得不说萧瑯的菜粥和烧饼做得不怎么样,烤肉的手艺却极好。
他今夜格外照顾绾月,将烤的最好的都给了她。绾月填饱肚子之后气就消了很多,又觉得自己这般跟萧瑯置气挺没意思的,别扭着向萧瑯道了句谢。
晚风习习,萧瑯熄了火堆,将吃剩的骨头找个远些的地方埋了。绾月白天走得累了,索性顺着梯子爬到屋顶躺下看星星。
风吹在衣衫上,凉爽轻快。月光如纱,繁星如珠缀在天幕上。绾月枕着手臂,抬头看着星空怔怔发起呆来。
萧瑯回来找不见人,心里紧张开始四处找人。绾月听到声响,坐起身间萧瑯进进出出草屋已经三回了,忍不住出声提醒他。
萧瑯抬头看着绾月,又气又笑:“你若再不应,我以为你真被狼吃了。”
绾月嘴角带着一丝微笑,也笑说:“你若再吓我,那今夜我们就都别睡了,一起睁着眼防狼吧!”
萧瑯爬上屋顶,朝绾月这边来。绾月刚想出声提醒萧瑯注意些脚下别太用力,将屋顶踩塌就不好了。她话还未说出口却见萧瑯神色一变,眉头紧锁着朝自己扑过来。
“小心!”
绾月此刻也觉察出应是自己身后有什么危险之物,难道真的有狼来了不成?
可狼会上树吗?
绾月回眸一看,一条三指粗的蛇正上身挺起吐着信子,离弦的箭般朝她袭击过来。绾月微微侧身,正要去掐那蛇的七寸,却被一双手臂牢牢箍紧在怀中。
萧瑯揽住了她的腰,将她护到身后,低声道:“别怕!”
绾月心道:我不怕啊!
他来不及拔剑,用未出窍的剑去打蛇。那蛇正好借势缠了上来张开大口,两颗尖牙深深刺入萧瑯的肩膀上。
绾月蹙眉,看准蛇头位置,扑上前一只手压住蛇头,另一只手掐住那蛇的七寸,将蛇死死拿捏在手中。
一套徒手捕蛇的动作快准狠,看得萧瑯一愣。萧某人忽然想起,蛇也是一种药材,而绾月幼时常帮她娘采药。
绾月手掐着小蛇,低头轻蔑地看了萧瑯一眼。萧瑯被绾月用双臂圈在了怀中,绾月双手擒着蛇,身子前倾,控制不住向萧瑯身上扑过去。
两人一蛇滚作一团,摔下屋顶去。
绾月闭着眼,心道幸亏这草屋不高,但皮肉之苦要少不了了。
一股血腥味自唇间蔓延进口中,绾月只觉得嘴唇碰在了什么柔软的东西上。她忽觉察到了什么,猛然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