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吃过早餐,张耀威和水旺出去找船了。
“米缸没米了。”老妈跟老爸说道,让他挑一担稻谷去脱壳。
他们村,小卖部就有脱壳机,一次收费五块钱。如果不要谷壳,就不收费。但农村人,基本上都要把谷壳收回来,得喂鸡喂鸭等。
“我去吧!”张耀华开口道。
老张心里高兴,两个儿子在家就是好,好多活都不用他干。
于是,张耀华拿着蛇皮袋到谷仓去装稻谷,谷子是前段时间才收的新谷。现在他们家种的水稻不多,不够吃,每年还得买三百多斤。
老妈找来两个箩筐,看到儿子用蛇皮袋,就问道:“不用箩?”
“算了,用袋装吧!”
上次用箩筐,不小心弄到一根竹刺到手指,张耀华记忆犹新。
在他们这里,竹篾编织的箩筐是装东西的主流工具,就连嫁女儿,有些嫁妆都得用竹箩挑过去。
张耀华家里的竹箩,还是老爷子亲手编织的。
老一辈,哪个不是手艺人呀?
家里用的工具,几乎都是自己纯手工打造,能自己做的,绝对不钱去买。
就像张耀华家里的量米杯,就是竹筒做的,有二三十年的历史。有些家庭则是用暖水壶的壶盖,有的用不知名的铁罐子。
张耀华刚装好袋,阿九便过来。
“大哥,我来挑。”说着,就把扁担抢过去。
得!张耀华也不跟他争。
两人来到小卖部,跟老板喊一声。脱壳机就在小卖部旁边隔开的一个小房子,眼前的这台机器用得真够久的。
从张耀华有记忆开始,就已经是这台脱壳机。
“要糠吗?”老板问道。
张耀华点头,掏出五块钱给他:“嗯!要。”
老板收了钱,开始忙起来。机器启动,噪声有点大,但念在它那么大年纪的份上,也就没什么可吐槽的。
除了噪音大,脱壳时还会产生小碎米,从另外一个口出来。
“这台脱壳机的年龄比我都大吧?”阿九笑道。
张耀华点头:“应该比你大。”
阿九又说:“我们村现在都不种田了,全是种甘蔗等水果,耕田赚不到钱的。”
粮食的价格实在有点低,十多二十年没变过,甚至有人调侃,一斤稻谷还没有一斤矿泉水值钱。
“当然了,种甘蔗也赚不到太多钱。我们村还好,种什么自己决定。我们镇有些地方,差不多是半强制种甘蔗的。”阿九爆料道。
张耀华愣了下,都这个时代了,还有这样的事?
那是计划经济时代才有的事吧?
“不会吧?”
阿九认真地点头:“我听说,厂很多都是国企来的,要保证产量。所以,大哥你懂的。”
跟国企扳手腕,你几乎没有赢的可能性。
“还有更奇葩的,有些地方必须种粮食。我们村还有人担心,怕要把那些果树砍掉,重新耕田。”阿九接着说道。
种粮食这事,张耀华倒是听说过,毕竟我们国家有耕地红线的说法,要保证粮食的产量。那是国家层面的考虑,不好讨论太多。
中国人对粮食很执着,也很重视,粮食绝对不能受制于人。
尽管现在可以大量进口大米等粮食,价格还不贵,但国家还是投入巨大的补贴去鼓励农民种粮。
他们在门口聊了一会,里面就脱好壳了。
白的大米,散发着米的清香。
自己家种的就是好,不像在外面吃的,越来越没有米的口感和味道了。
“大哥,伱发现没有?外面卖的米更有光泽,好看不好吃。”
这一点,跟张耀华想到了一块去。
“嗯!是这样。”张耀华点头。
“我听人说,那是抛过光的大米,总感觉不太可能,成本得多高呀?”阿九听别人这么说的时候,心里是不相信的。
毕竟很多大米的零售价都是三块钱左右,要把每一粒大米抛光,他不敢想象那是怎么样的工程量。
“不奇怪,有专业的抛光机,过一遍就行,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难。”张耀华说道。
他怀疑,就是抛光等工序之后,把大米一些好吃的成分给弄没了,所以才不好吃。
这让他想起以前老师讲过一个小知识,说大米表面有一层物质是很有营养的,洗米的时候,千万不要用力搓。
老师还讲过一个故事,说以前有一家人,儿媳妇是个很孝顺的人,每次熬粥都是把米捞给老母亲吃,自己吃稀汤。然而,老母亲却越来越瘦,儿媳妇越长越好。
当然,这故事是夸张了点,但不会空穴来风,说明是有一定道理的。
另外,我们之所以感觉外面买的大米不好吃,也有可能是买到陈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