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走!”
“再走便是与我赵氏香行过不去,我定要爹爹整垮你们!”
背后传来赵婉今气急败坏的声音。
二皇子闻言,心生不悦:这赵家人,真是肆意妄为,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自己如今就在这里坐着,赵婉今竟敢说出如此恐吓之语。不知道顾氏香行背后就是自己吗?
顾清禹冷笑一声,回头对她说:“呵,赵氏香行这些年多少卑鄙手段,我见得还少吗?有胆就来,我奉陪到底。”
说完便拉着柳夕熏转身离开。
——
雅间内。
“你方才说什么?”二皇子面露不悦。
赵婉今这才意识到自己口不择言,说错了话,忙跪在地上,慌张地说:“我……殿下恕罪,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一时之气,说错了话。”
“我虽喜欢你,要纳你为侧妃,也愿意宠你,但本宫周遭的所有事都轮不到你做主。顾氏香行是本宫保下的,你以为你们赵氏香行算什么?不就是一味的巴结宰相吗,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二皇子端起茶盏,喝了口茶,看似漫不经心地说道:
“赵婉今,你记住,本宫宠爱你,你才能说话,若是惹恼了我,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对二皇子来说,美色什么时候都有,不听话的女人,也不是非要不可的。
赵婉今如今才知道自己闯祸了,跪在地上不敢起来。
她现在心里满是怨恨。那日接受二皇子的邀请,回去以后,被她爹爹赵世凡知晓此事。赵世凡便让她谎称自己即将要被献给宰相,逼二皇子向赵家提亲。这样一来,赵氏香行便有宰相和二皇子两棵大树庇护,那么顾氏香行就再不是对手了。
“若是能嫁与二皇子,婉儿,你便是王妃,还有谁不对你俯首称臣呢?”赵世凡对女儿如此说道。
赵婉今被此言迷惑,当真以为自己有多么了不起,以为自己飞上枝头成了凤凰,便谁都可以指使了。
可她的爹爹没有告诉她,一切,还得要看二皇子的脸色。自己一切权利都是二皇子给的。今日便是得意忘形,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好在二皇子也是真的怜惜她,不忍看她跪太久,便让她起来,宽恕了她。
今日让她看清形势也好,省得以后给自己找大麻烦。
——
天香楼外。
顾清禹带柳夕熏走了出来。
见已经出了天香楼,柳夕熏连忙挣脱了,皱着眉头说:“你弄疼我了。”
“抱歉。”顾清禹一副做错事的样子,与方才气势汹汹的样子判若两人。
“谢谢你。不过你不必为我得罪赵家的,都是小事,忍忍便过去了。”柳夕熏并不是没有脾气,只是不得不低头罢了。她没有国色天香的美貌,没有赵婉今那样的资本让权利倾向自己。她只得低头,不然便是无穷无尽的麻烦。
心思想到此处,柳夕熏不得不苦笑,自己是何时开始懂得这样趋吉避凶,如何这般懂得隐忍了?这东京城真是厉害,无人教无人带,自会把人心磨砺成趋附权贵的圆滑模样,雕琢出七窍玲珑心。
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自己更懂得如何在这个世道生存下去了。
见柳夕熏苦笑,顾清禹心里也泛起苦涩,愧疚感在浑身蔓延:“赵家反正与我有血海深仇,不得罪也是水火不容了。若他苦苦相逼,我也不怕与他来个鱼死网破。”
“二皇子呢,你不怕他也帮赵家吗?”柳夕熏没看出来,这个顾清禹还挺有骨气的,自己倒是对他生了些敬佩之意。
“若他偏帮赵家,就当是我看错了人。不过二皇子为人正义,心系百姓,定是不会与赵世凡那等奸人为伍的,我信他。”顾清禹眼里充满坚定的目光,看着他的样子,柳夕熏也对二皇子多了几分信任。
“夕熏,对不起,这一切都是我对不起你,你的厄运都是我带来的。”顾清禹垂下眼。
好像……他真的觉得自己就是柳夕熏身边的扫把星一般,给她带来厄运……
李同是他招入香行的制香师,是他识人不善;邀柳夕熏去郊外,又遭到追杀;请她来天香楼,两次都遭到羞辱。
她一个孤女,来到东京城里,遇到的所有不好的事,都是自己带给她的。
柳夕熏被他郑重其事的道歉和愧疚的样子逗笑了:“坏人做坏事,是因为他们心肠坏,与你何干?也不是你指使的,冤有头债有主,我从未怪在你头上。”
听到柳夕熏这样说,顾清禹心里好受许多。
“那今日既然出来了,不如多逛逛?我知道一家茶楼,茶与点心都是极好的。”顾清禹小心翼翼发出邀请。
“哈哈哈,不必了,我还要回去研读香谱呢。”柳夕熏想着制香大赛近在眼前了,自己须得抓紧了,回香行的脚步也加快了些。
“香谱?之前从未听你提起过。”顾清禹追上她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