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路比去程快了不少,不过也没有赶路那么着急,三天时间方到东京城。
马车还是停在香行后门,杜鹃和平叔都在门口等候着。
一如那日柳夕熏初进香行。
只是心境大不如前了。上一次,她只想报仇,只要是为了报仇,她愿意吃苦忍耐。可如今,柳夕熏不仅要报仇,她还要让所有欺负自己的人都付出代价。
“柳娘子这一趟可好。”杜鹃赶紧上前搀扶着柳夕熏下车。
“好啊,杜鹃,我已经好全了。”对这个杜鹃,柳夕熏已经完全信任,说话也不再拘束。
笑盈盈的柳夕熏跳下马车,边说边拍了拍杜鹃的肩膀。
看样子十分欢喜。
平叔则迎上顾清禹,汇报了些近日香行的事务。
四人走进香行,柳夕熏忽地想起读书一事,自己多日未读书,夫子再问起,怕是一个字都答不上来了。
手心又要挨板子了。
方才乐呵呵的柳夕熏,此刻又蔫了下来。
不过只颓了片刻,柳夕熏来到制香室门口,便恢复了斗志。
往日一切就当过眼烟云,柳夕熏决心要制一方新香纪念跨过这道坎的自己,纪念在望京城的快乐时光。
时光留不住,那就让让它化成香味,留在记忆中。
柳夕熏要把那日雨过天晴以后的淡淡兰香,还原出来,保留下来。
制香室里,叶钦与其他制香师也在。
“叶大哥,听闻你半月前狠狠教训了赵氏香行那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真是大快人心。”柳夕熏那日听闻这件事便觉得高兴,只是一直都没来得及给叶钦道喜。
“是,叶大哥钻研香方多年,功底扎实,不像某些人,关键时刻是只缩头乌龟。”旁边一位制香师言语刻薄,柳夕熏闻言也皱了皱眉。
不过看她有些面熟,自己入香行通过考验之时,她好像也在场。
“唐云!你怎么能如此说话?夕熏那日的确身体不适,修养至今方回来。”叶钦少见地严厉起来。
“是,她什么都是有理由的。入行至今,她在香行待过几日,制过几次香,就被大家捧为天才。”唐云忿忿不平,争辩道。
“娘子不必动怒,我自会制香证明。”柳夕熏看明白了,自己受到顾清禹太多照顾,让其他人心中不平衡了。同样是制香师,自会有些傲气,可自己是个新人,着实受了太多照顾,柳夕熏不怪唐云出言讽刺,但也得证明自己的实力,不能白受了委屈。
“好,柳娘子果真爽快。既然如此,不妨我们来打个赌。”唐云扬起一丝不易令人察觉的笑。
“七日为限,你若能独自制出品质更胜过风莲香的香,我便心服口服。”
柳夕熏走进制香室,坐在她最喜欢的窗边,自顾自喝了口茶,而后才对着唐云说道:“打赌没有赌注,还有何意思。”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欺。
柳夕熏再也不要任何人欺负自己了。平日里那副冷脸和疏离感还不够,还要让众人都怕自己,不敢再惹自己才行。
“呵,若你七日便能制出此香,我愿意离开顾氏香行。”唐云冷笑道,“但你若是制不出,就请你自行离开香行。”
“有话不能好好说吗?非要闹到如此地步!”叶钦站起身,准备劝和二人。
可柳夕熏并不想领他这份情。讲和就是证明自己不敢打赌,就是说明自己没有实力。那么之后自己还是要受他人嘲讽。她不愿意。
“很好,很公平。”柳夕熏放下茶盏,走出制香室。
合不来的人,共处一室只会让大家都不舒服,不如离开。
杜鹃仍在门外候着,柳夕熏挽着杜鹃回到顾府。
“还是这里自在啊。我还是适合一个人制香。”柳夕熏坐在当初制橙叶香露的房间,放松地说道。
“怎么了,柳娘子,香行待着不自在吗?”杜鹃关切的问道。
“是啊,杜鹃,我还是适合独自一人制香。”柳夕熏苦笑,并不打算向杜鹃隐瞒,方才香行的制香师都在,自己与唐云打赌一事很快就会传开了。
“娘子就在顾府住着制香也无妨,杜鹃都陪着你,嘿嘿。”杜鹃朝着柳夕熏一笑,她们二人的感情倒是越来越好了。
柳夕熏也很庆幸,在这偌大的顾府,能有杜鹃这个说话的人。
经过前两次制香,这个房间内的香料已经有很多了。柳夕熏就在此处制香也好,清净。
“杜鹃,那就劳你和衙内报一声,就说我最近还是在府上住着,制香也在此处。”虽然知道顾清禹肯定会答应,不过柳夕熏觉得,还是禀报一声比较好。
这次制的香,他一定也会喜欢。
不等杜鹃回应,柳夕熏便开始捣鼓那些香料了。杜鹃见状也明白柳夕熏这就进入状态,要制香了,很有眼力地退了出来,还帮柳夕熏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