觐见父皇,让父皇亲自闻闻你制的香,一切便明了。你来得也正好,本宫正要问问你是否愿意。”二皇子此刻语气轻松了许多。
只是柳夕熏不敢抬头,依旧垂着头应道:“夕熏愿意。”
“既如此,你二人今日便暂住府上,明日卯时随本宫一同进宫面圣。”二皇子又坐回书桌前,便是打定主意了。
柳夕熏领了命,而后与顾清禹一同走出书房。
“你为何非要找二皇子出面?”柳夕熏既是疑惑又不满,顾清禹何时这么爱管闲事了。
“夕熏莫要误会,我只是求殿下让贡院那些人秉公评判,并不是走后门的意思。”顾清禹皱着眉,眼里满是愧疚。
柳夕熏闻言也是深觉无奈:这是个局不错,就算顾清禹不走出这一步,邓何也会做出其他应对。责怪并没有任何意义。
想开了,柳夕熏便也不想再说什么,沉默着离开了。
杜鹃也紧随其后。
三人由管家带领来到厢房。
杜鹃与柳夕熏共住一间,顾清禹住在隔壁。
稍事歇息后,顾清禹想过许久,还是决定来到柳夕熏房间,将一切告知于她。
方才二皇子所说的,只是与柳夕熏有关的部分。
柳夕熏只是邓何布局的一个环节而已。
柳夕熏代表着顾氏香行,而二皇子则是顾氏香行背后的支持。
而邓何支持的一直是赵氏香行。
本以为邓何与二皇子之间只是香料行业中的利益纠葛,可这次邓何出手设计二皇子,也暴露了他与二皇子还有站队之争。
当今圣上子嗣众多,立长立贤之争从未间断,大皇子为长子,支持者众多,但二皇子十八岁参加科举考试中了状元,随即便被官家封了亲王,治国方略上也颇有远见,便也有不少支持者。
邓何原本一直在朝中持中立态度,表面上从不站队,而这次出手也露出狐狸尾巴了。
二皇子在朝中的眼线探得,宰相邓何其实一直都是大皇子的人,原本只是扶植赵氏香行与顾氏香行分庭抗礼,杀一杀顾氏香行的锐气。且他一直试图整垮顾氏香行,让赵氏香行一家独大。
但柳夕熏出现了。
因着柳夕熏的几次新香,赵氏香行非但仿制不出,还丢了名声。
一退再退之下,赵氏香行被顾氏香行压得死死的,终究是再无翻身之日。
原本赵氏香行也并无许多能耐,全凭着抄袭顾氏香行的新香,打上价格战,才让顾氏香行招架不住。
如今是盗版不成,名声不在,东京城内众人现如今都以光顾赵氏香行为耻。
顾氏香行眼见就要一家独大。
当今圣上尤其喜香,如此下去,二皇子有顾氏香行的支持,岂不是要胜了大皇子一招?
邓何自然不能容忍此事发生。
恰好制香大赛开始,邓何便出手了,借柳夕熏一事诬告二皇子插手制香大赛,且话里话外都在暗示,二皇子如今操纵制香大赛,安知他平日里有没有置肘科举考试。
制香大赛仅仅只是个选制香的比赛,最多只是安插一个御用制香师到宫里。
科举考试可不同。科举选拔的是朝中官吏。
历代帝王都不能容忍科举考试的舞弊行为。
邓何这一计,真真是让皇帝对二皇子起了疑心。
二皇子被打个措手不及,唯有连连否认。
可自古君王都是多疑的性子。
看在二皇子平日里为人正直忠诚,皇帝才勉强半信半疑。
所以明日面圣,柳夕熏制的香,便是洗清二皇子的最好印证。
“可京中众人都纷传我无才无德,也无事吗?”柳夕熏开始隐隐有些担心,若是此事不成,那自己都有可能性命不保。
“谣言可传便可破。镇国侯家的世子也不是个摆设,世子向来欣赏你,如今他也已经知晓一切,正在联络京中的朋友为你辩解。”顾清禹将一切与柳夕熏解释清楚了,自己也轻松许多。
那日他也是情急,不愿让柳夕熏的心血被埋没,才私自请二皇子与贡院说明情由。
谁知一切都是邓何的圈套。
他本以为只是赵家与赵婉今看不惯柳夕熏,而贿赂众人污蔑柳夕熏。
伤人名节一事,赵婉今从不手软。
“没关系,我理解。”柳夕熏看顾清禹心神不宁的样子,知他定是因为方才自己的责问而耿耿于怀。
顾清禹虽是行商,可平日里最是厌烦阿谀奉承,利欲熏心那些糟污事。顾氏香行最艰难的时候,他也没有求过二皇子出面做过什么,谁知这次他第一次向二皇子开口,便是着了奸人的道。
此时的顾清禹是满心愧疚,又无比膈应。
这一切,柳夕熏能理解,相处这么久,顾清禹是何人,她心知肚明。否则也不会将二皇子单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