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想着,心里还有一点点苦涩。
不过下一瞬间柳夕熏就将自己拉回来现实。
“我可是顾氏香行的首席制香师,他顾清禹如何能与我划清界限。香行的生意还得指着我呢!”
走进木屋,柳夕熏将自己带的香料一一放好,发现桌上有一张纸。
是一张香方!
还是叶钦送过来的!
“不管你对我是如何想法,恼我讨厌我都无所谓,只是此次制香,你一定要按此香香方制香,方能保命,切记!叶钦”
“万斛香:沉香一两半,栈香半两,檀香半两,此三种原料研末,加入蜂蜜与黄酒,调成汤剂后炒制干燥;另取零陵叶三钱捣碎过筛,再取甲香半两研末,龙脑香与麝香各三钱为末,与其他原料调和在一起。”
(此处备注,万斛香香方来自《香典》所记载“洪驹父百步香,又名万斛香”,并非作者杜撰。)
柳夕熏读完,甚为不解,不知这是何意。
香方看来是一品好香,可这不是自己所作。
难道真要按他所说?
柳夕熏自是不愿的。作为制香师,她最不齿之事便是抄袭,如今把香方摆在自己桌上,让自己非抄不可,不抄就会没命。
可真是滑稽。
距离第二轮比赛上交香品的时间还有五日。
柳夕熏又是困难重重,一夜未眠,纠结着该如何是好。
窗外风声鹤唳,吹着橙林的叶子,“漱漱”地响动,远方的艾草也随风发出“沙沙”的声响。
她听着风声,想着自己的一切。
——
次日,顾清禹前来,带来了京中的消息。
刑部之人效率极快,仅仅一夜便将赵婉今审讯清楚,一应罪状,她都供认不讳。但她一直坚持,此事都是自己一人所为,与自己母家毫无关系,希望二皇子看在夫妻恩情的份儿上,不要牵连自己的母家。
二皇子当然不会听她的鬼话,今日早朝便禀报了赵婉今行害一事,并以此为由,问罪了赵婉今的母家,赵氏香行。
东京城中一众文人虽不会说二皇子的不是,却也不是白白受这无妄之灾,纷纷骂起赵世凡与赵婉今父女。
一时间,赵家声名狼藉。
今日早朝以后,二皇子便带兵抄了赵氏香行。
那个如吸血虫一般一直扒着顾氏香行的赵氏香行,那个一直梗在顾清禹心口的赵世凡,那个差点连自己也吞掉的赵家,如今终于倒台了。
顾清禹终于拔掉了心口的刺。
“古沉香,搜到了吗?”柳夕熏见到顾清禹,立即站了起来,焦急地问道。
“还在搜,估摸着也就是这两日的事了。”顾清禹沉沉地说道,不敢看着柳夕熏的双眼。
其实二皇子比谁都明白,古沉香的重要性,只要找到古沉香,凭借邓何那日对二皇子的控诉,以及邓何与赵家非同寻常的关系,定能拉下邓何这尊大佛。
所以二皇子今日首先就去搜了古沉香。
一无所获。
只是顾清禹还不敢将此事告知柳夕熏,怕她失望难过。
他是大仇得报了,如今是东京城内名副其实最大的香行──顾氏香行,不日赵氏香行夺走的产业都会一一归到自己名下,风光无两。
可是柳夕熏报仇的线索却断了。
“娘子!娘子!快跑!”杜鹃从门外跑来,大声呼喊。
“何事惊慌?”柳夕熏见杜鹃慌慌张张的样子,心中有些烦闷。
不祥的预感又在心底蔓延。
“是杀手,我方才去打水,见一队蒙面人马过来了,定是追杀而来,娘子你先走,我掩护你们。”杜鹃一面说着,一面把柳夕熏往门外推。
“那你呢?”柳夕熏心急如焚,不安地问道。
“这么大一处屋子,总得有人住吧,我一会儿伪装在此居住的妇人,你们快走吧!”杜鹃又将顾清禹也推了出去。
“再不走我们都得死!”杜鹃一句话喝醒柳夕熏。
她听话转身离开,眼泪倏然滑落,顾清禹拉着她朝屋后跑去。
黑衣人赶到木屋,杜鹃装作正在晾衣服的妇人。
“这位娘子,可否讨口水喝?”为首的一人问道。
“自然……自然可以,水在屋内,各位自行取走便是了。”杜鹃装作有些慌张,不知所措地样子。
黑衣人径直走向屋内,见四下无人,又去往旁边的厢房中,也是无人,便取了水,不动声色走到杜鹃身边问道:
“听闻昨夜此处收留了一位小娘子,您可知道?”
杜鹃眼珠转了转,赔起笑脸道:“哎呀,知道知道,送她前来的那位员外,今早又慌慌张张前来带着那位小娘子就跑入前面那片橙林,钱都没给我呢!”
黑衣人狐疑不决,又见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