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角斗场,她们走进一条幽深的通道,空气充斥着阴凉。女郎和男仆在前方引路,分别领了一批女孩,坐上古董味十足的老式电梯。
往上乘了数层,栅栏门拉开,包括邓烟雨在内的八个女孩跟随女郎出来。
安静的长廊笔直延伸,地面垫着花纹简洁的静音毯,女郎脚上可充当凶器的细高跟踩不出半点声。她做了个请的手势,让女孩们进入一间套房。
“给她们解开。”女郎吩咐门口看守的保镖。
身后的皮铐解锁,众人如获大赦地缓了口气,轻揉手腕。邓烟雨看了看腕部缚出的红痕,未见检测仪。
“我手上的表呢,”邓烟雨抬起手腕,“它对我非常重要,麻烦还给我。”
女郎微笑:“随身物品皆保管在更衣室,晚宴结束,我会带各位取回。”
众人不语。
她们还有命活到晚宴结束么?
和女郎淡淡对峙一眼,邓烟雨别过脸,往沙发上一坐,环顾四周。
这地方的陈设珠光宝气,开放式厨房边上摆着夸张的大理石长餐桌,鲜花刀叉晶莹剔透地静搁于位,酒杯倒挂,也不知是给哪号人物用餐。
其他女孩相继坐过来,三三两两靠着彼此慰藉“取暖”,少数女孩身体不适只想站着。邓烟雨起身,像旅游观光来了,大小主次各个房间溜达了一遍。
“淋浴在尽头左拐,换洗衣物放在靠墙柜子,”女郎双手交叠腹前,面不改色等邓烟雨逛回来,很是贤惠地说,“给你们三十分钟,请尽快。”
她可不愿强摁牛头喝水,之前发生过拍品不堪受辱自杀的情况,负责看管该拍品的女郎受到了不小的责罚,所以她耐着性子,等小宝贝们自行动作。
大家面面相觑不知所措,站在最边上的女孩吐了一身,捂着胃,被女郎不愠不火的眼神一催,只好硬着头皮去淋浴间洗了。
门一关,女郎气息重归柔和,转身欲走,邓烟雨叫住她:“我要上厕所,憋好久了。”
女郎说:“这里有洗手间。”
邓烟雨:“人家在洗澡了,我怎么进去?”
女郎:“没那么多讲究,你去上吧。”
邓烟雨:“别人没讲究,我有,我神经过敏外加洁癖,不喜欢上厕所的时候旁边站着个人洗澡,你们这儿那么大,外面就没有公共洗手间吗?”
大门敞开着,门口两道顶天的魁梧黑影恍若未闻。
女郎妖娆面具下的绿眼仔细盯着她,随后说:“你跟我来。”
邓烟雨在其他人的注视下,若无其事跟着女郎离开了房间。
待在房间无济于事。她前面检查了一圈,连新风系统的开关都找着了,愣是不见一扇窗户,便确定这里仍处于地下。
女郎步伐略快,邓烟雨紧随其后,悄悄回头观察,两名保镖目视前方不曾看过来,长廊尽头的电梯没在使用。
“你进去吧。”女郎指向装修高级的洗手间,看样子要在门口等,邓烟雨朝她点头,进去时瞥了旁边一眼,再过去就是楼梯了。
里面熏着五星级酒店香,瓷砖墙干净反光,邓烟雨用冷水洗了脸,看向镜子里显出疲态的脸,她一夜之间消瘦了,眼神暗淡,头发乱糟糟地坠着水。
排气扇制造出轻微绵长的噪音,时间一点一滴流逝。
好困,现在几点了?
邓烟雨撑住宽大的洗手池,目光呆滞,觉得自己不是神经敏感,而是神经衰弱了,她倦怠的身体渴望获得一丁点的松懈,却听到大脑在拉响警报,一声声反复告诫着不许睡,想办法,逃出去。
她用力拍了拍脸,转身进了隔间,翻下盖子坐马桶上,绞尽脑汁地思考。
前面在电梯轿厢内,她被高个子女生挤得完全看不到按键,只听见女郎刷了梯控,目前所在楼层她并不清楚,而那部电梯是否直达地面,也是个谜。
但它是邓烟雨目前逃出去的最大希望了。
她要偷到梯控,乘电梯去最上面。
“哗啦——”
隔间响起清晰的冲水声,把她一脑袋缜密的思维瞬间冲散架。
邓烟雨僵直了背,整个人弹射而起。
隔壁的门打开,有人走出去洗手,挤了一泵洗手液,慢条斯理揉搓完毕,唰唰的水声冲掉了泡沫。
都什么时候了,没必要继续躲着装不存在。邓烟雨深呼吸,拨开锁扣,推门出去,一个身材窈窕的女孩站在圆镜前打理自己精致的盘发,娇艳如红玫瑰的裙摆拖曳出层层叠叠的弧度与质感,脚踝纤细,凝着白皙的光泽。
圆镜里,那张漫不经心的脸仿佛在告知某人离我远点。
是关在金笼里的女孩。
邓烟雨小步上前,张了张嘴,说:“你好?”
女孩拨弄着刘海,卷翘的睫毛一丝未颤,态度傲慢,不予理会。
邓烟雨以为是打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