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也没有可怖的疤痕,她唯一至亲的弟弟依然健在,她也还在裴府没有出嫁。
思及此,裴贞儿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趁一切还来得及,这一世她定要赵乾血债血偿!
还有……
她想起了赵煜,那个不顾一切奔向她的人。
在那日将她从烈火深渊中救出,用自己的命护她脱险,在房屋倒塌的一瞬用力将她推出房中,自己则葬身火海。
贞儿低声喟叹,对于赵煜,她前世了解并不多,只知道他是皇帝的一众皇子中,相貌最出众,却也最不受宠的庶出之身。
莺时听到贞儿叹气,关切问道:“姑娘不舒服吗?怎么感觉您今日情绪不佳呢?”
贞儿这才回笼思绪,眼仁微颤,望着窗外绽放的迎春花,说了自她重生后的第一句话,“如今是什么年月了?”
莺时正铺着床,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姑娘昨日才得了圣上赐婚,怎的今日就高兴糊涂了,连何年何月都不记得啦?”
“赐婚?”贞儿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对呀,您和太子殿下的婚期已经定在了六月初八,如今还有三个月呢,姑娘这是等不及了吧!”莺时一贯爱说笑,她也丝毫没有注意到贞儿面色的变化。
贞儿闭了闭眼,回想着上一世的自己,在得到赐婚后该是有多么高兴,才会让莺时这般调笑。
见贞儿没说话,莺时回过头,正瞧见她眉间紧锁。
莺时有些担心贞儿,床褥还没铺完就来到她身边蹲下,一脸关切,“姑娘是不是哪不舒服啊?要不请府医来看看?”
贞儿摇了摇头:“不必,先服侍我起身吧。”
莺时应声,转身便出去叫水备膳。
还以为这一世避开了赵乾这个人面兽心的恶魔,谁知却重生到了已定婚期的时候,如此一来,她不得不想个办法与赵乾退婚。
可对方是太子,又是圣上赐婚,退婚必定不易,弄不好就是掉脑袋的事。
带着这份杂乱的思绪,贞儿用完了早膳,刚净完手便见院子里一个二等侍女进了门。
“什么事?”一旁的莺时问道。
那侍女福了一礼,恭敬禀道:“回莺时姐姐,太子殿下送了一封信到府上给大姑娘,还有六皇子送来了贺礼一份,庆贺大姑娘定下良缘。”
贞儿正端茶的手不由得一抖,茶水险些洒出。
莺时看向贞儿,见她点头了,才吩咐道:“呈进来吧。”
侍女将东西放到了乌木圆桌上便施礼告退了,莺时猜着自家姑娘的心思,先去拿了太子的书信往贞儿眼前递:“姑娘,给。”
谁知贞儿看都不看一眼,反而抬手去取了桌上另一件锦盒。
莺时微怔,悄然收回手。
贞儿则捧着手里的砖红色锦盒端详半天,然后轻轻一推滑扣,打开了锦盒。
里面躺着一支成色极佳的玉簪,簪子头是茉莉花的样式,整支玉簪色泽白皙,形质细润,做工上乘。
茉莉,是贞儿最喜爱的花。
他竟然这个时候 就知道自己最爱茉莉?
贞儿仔细回忆着前世,却记不起收到过这样的贺礼,或许那时她一心都扑在赵乾身上,对六皇子乃至其他人都无意去关注,又怎会记得谁送了什么。
她轻轻合上锦盒,嘱咐莺时放好,继续端着茶盏饮用。
莺时却纳闷,大姑娘怎么还不拆看太子的信件?
她又出声提醒道:“姑娘,太子殿下的信您还没看呢。”
却听贞儿淡淡开口:“扔了吧,没什么好看的。”
莺时一愣,默默点了点头,脚下却没动,手中捏着那封信,并不准备扔掉。
她有些郁闷,总觉得今日大姑娘和往常简直太不一样了,不但对她的态度冷淡了不少,对太子也没那么上心了。
包括方才大姑娘竟亲口要茶喝,她家姑娘什么时候爱喝茶了?而且那举手投足间处处透着一种说不出的从容贵气,让她觉得十分不对劲。
正百思不得其解时,又一位侍女踏进屋内,正是同在贞儿身边伺候的冬宜。
上一世,冬宜和莺时两个人是一同陪嫁到东宫的,但莺时最终受不住诱惑,成为了赵乾的侍妾,冬宜护主,最后却被赵乾活活折磨致死。
贞儿的母亲早逝,至亲唯有弟弟,再就是这两个丫头,她们两个对贞儿就像是亲人一样,这样的变故如何能叫她接受。
此时再见冬宜,贞儿鼻尖一酸,眼眶不由发热,她赶忙垂下眼眸,掩饰异样。
冬宜上前福了一礼:“姑娘,二姑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