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闵意坐在何灵家楼下的秋千上,百无聊赖地荡来荡去。她不时看看手机,何灵的直播还在继续。
屏幕中的何灵对着镜头娇俏了歪了歪头:“还有一点时间,我讲个脑筋急转弯好不好呀?”然后她凑近一点开始讲:“为什么在武侠小说中,那些绝世高手,都死在藏经阁那样的地方啊?哥哥们知道吗?”沉吟片刻,自觉把故作神秘的悬疑范儿拿捏住了,才又开口:“因为,他们都有秘籍(密集)恐惧症啊!”然后自己憋不住狂笑不已……
薛闵意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几下,终于看见何灵结束了直播,这才打电话过去:“哎我跟你说,讲笑话是让别人笑,自己不能笑。”
何灵正在卸掉各种头饰和耳环:“什么事?”
薛闵意:“你下来,我们去吃个宵夜,把下午没说完的事说明白。”
薛闵意了解何灵,是个认死理的执拗性子,如果不能让她真心被说服,她完全有可能干些出离荒诞的事情来。她也没料到钟耘岐的蛊惑力那么强大,何灵和梦梦几乎毫无抵抗力地栽倒在他的随口谎言里。
真是,天生的骗子!这个词忽然就蹦到薛闵意的脑子里,她一怔,竟然有种熟稔的亲近感,她明明最讨厌这种人。赶紧把这些莫名的脑雾吹散,何灵已经到跟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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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找了家二十四小时茶餐厅,喝着砂锅粥,配两个小菜,薛闵意觉得氛围到了:“钟耘岐跟我们不一样,灵灵你看出来了吗——”
“知道。总监,有钱,精英范儿嘛。”
薛闵意对她的抢话有些无语,但还是耐心说下去:“总监就是干着玩儿的,他是汇格大老板的公子,亲生的,还是老大,还有股份,还在董事会有表决权。”
何灵惊讶了,瞪了薛闵意半分钟,才消化明白那几个头衔的含义,才想起来问:“那、那他、他为什么跟我们说——”
薛闵意想了想,还是避重就轻了:“看不惯我,想从你这儿打探我的消息吧。毕竟他和韩泽关系挺好,直接收拾我,怕打老鼠伤了玉瓶儿,他眼里我就是那个老鼠,你懂吧。他这种人,根本看不起谁,更看不起什么直播合作。你不要把他那副吊样子错看成精英范儿,他不是,他就纯粹傲慢、纯粹蔑视除了他自己之外的所有人,而已。”
一口气说完,薛闵意拿起水杯狂灌了大半杯,长舒一口气:“灵灵,对不起,是我的事牵扯到你,你别怪我。”
何灵闷闷看了她一眼:“没事。”
心里那股灼烧了好几天的小火苗熄灭了,何灵说不出的憋闷难受。回家之后又看了会儿自己在汇格直播的视频,看了会儿打赏记录,看着ZYQ_Chaz这个名字出了会儿神,然后她小心翼翼地打开对话栏,发了一个“hi”。
竟然很快就有回应,一个“?”。
何灵仿佛得到极大鼓舞,立马啪啪打了一大段字:你最近有来看直播吗?我想自己先试试那个爱丽丝仙境的策划,找一些还不错的高档餐厅、高档商店或者会所之类的,到时可以请你帮忙看看效果吗?
但这一次没有再得到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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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朋这天忙得不可开交,配合一家名品珠宝店的店庆,要在汇格各个关键位置安排宣传品和媒体事项。
刚刚放下电话,听见敲门声,叶朋叫了声进来,推开门的薛闵意探头探脑地看叶朋脸色,迟疑着:“叶副总您还忙着?”
叶朋理都懒得理会她,直接冲外面吼:“苗冬冬!”
苗冬冬应声过来,赔着笑:“Eric,闵意说要来跟你道歉,挺有诚意的,我就让她——”
叶朋这下倒是不理解了,转头问薛闵意:“你道歉?怎么,韩泽要开了你?”
薛闵意赶紧冲苗冬冬使了个眼色,自己几步跨进来,苗冬冬帮他们轻轻掩上了门:“慢聊啊,你们慢聊。”
薛闵意站直,果然满脸诚意:“叶副总,我要向您道歉。那天在BX,我不顾您的阻拦带走贝潇潇小姐的行为,是不可接受的。不仅让汇格的名誉受损,还让汇格处于好几项法律风险之下,我现在都明白了,我这个行为,就是既无知无畏,还无法无天。”
这些说辞显然不能打动叶朋,他面无表情地坐下:“主要是无耻。”
薛闵意的脸似乎有些扭曲,她又努力把面部肌肉放松下来,心说道歉这东西果然也就是小孩子还能上个当,叶朋这种刻薄无情的职场老油条是不肯吃这一套的。
叶朋冷哼一声:“怎么,你还不服?”
薛闵意当然不肯承认无耻:“我明白,从您的角度看,我确实不可原谅。”
叶朋听了更气:“这叫什么诚意?我就不信了,你干的破事儿,什么角度能情有可原?”
薛闵意避重就轻地点点头:“绝对真诚。叶副总,我答应过韩总,以后都要做到不得罪人、不争不抢、不急不躁,我再跟您保证一遍,一诺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