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观止对此不顾不闻,专注看向不远处与狼面汉子交手的老头,只见他身法奇巧像只瘦皮猴子似的左扑右袭,以爪为器出招阴狠毒辣直奔命门而去不留分毫余地,是个十足的杀神。
“段鸿升是个沽名钓誉的绣花枕头,他这个兄长倒有几分实在的本事,这套擒龙爪法共三十六式,每式之下又有多番变化,以攻化守。”
冷无咎笑盈盈地在旁拆析,转手从袖子里掏出一把五香葵瓜子递了过来:“尝尝,现炒的,还热着呢。”
风观止撤回目光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抓了小捧瓜子塞进了兜里。
“枉我星夜疾驰马不停蹄从江州前来接应竟没能得半句好,阿止你好生凉薄。”冷无咎摇头叹息,一双天生含情的狐狸眼瞧着倒真像个痴情郎。
懒得同他多言,风观止摊开手示意:“药。”
眼下她没再刻意收着嗓子伪声,与此前稍显稚嫩的少女音不同现下听来完全是细腻娟柔成年女子嗓音。
一旁被定身的赤发大汉听得瞳孔一震,像是白日见了鬼一般还没回过劲来便又被凌空一掌给劈倒在地不省人事了。
冷无咎挑眉一笑,从怀中摸出一只小瓷瓶,很体贴地倒出一枚丸药送到她嘴边。
风观止拍开他的爪子,将药丸咽了下去。
冷无咎揉了揉浮现出五个指印的手背,脸上笑意不减。
看向不远处鏖战正酣的段鹤庆,少女似笑非笑的脸上展露出与相貌违和的慧黠:“老东西这次终于舍得亲自出马了。”
“毕竟是真走投无路了,墨家小女如今可不仅仅是张投名状,更是他段鹤庆的保命符。”
冷无咎说着说着又凑近了几分,歪着脑袋直盯着她瞧,慨然道:“这张脸确有几分楚楚动人的可爱,往后可以多用几次。缩骨还是罢了,太过伤身,我瞧着实在心疼。”
风观止目光移至他脸上,嘴角微扬眼底却不见分毫笑意,这往往意味着再有半句废话便要见真章了。
与自己这位同侪共事多年,冷无咎自然是清楚对方的脾性,即时收起了玩趣说起正事:“东西可拿到了?”
风观止抬手解下脖子后面的绳结,从衣襟抽出一条写满字纹路的素色亵衣扔给了他:“拓本,一笔不落。”
冷无咎将亵衣叠好放入了怀中,刻意错开视线对于其上的内容未过一目。
“此番事毕还须劳你奔波一趟,宫主昨日遣人来信令你即刻前往晟京彻查羲夫人失踪一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失踪?”风观止神情微见错愕。
“半月前突然人间蒸发音讯全无。”冷无咎解释道。
“那其余……”
“无恙。”
风观止眉心微动似是有所思量,但斯须便又恢复了常色:“知道了,代我回禀宫主,不日便往。”
“此外,近三个月来假借你赤绡的名义犯下的杀案已有数起,我虽觉无甚所谓,可宫主对此似乎颇为上心。”冷无咎看向远处,轻描淡写提点道。
“此事我会料理妥当。”风观止面无波澜。
冷无咎颔首,像是存在在某种默契般地,二人皆未再言语,四目投向早已布好的棋局。
草原上的风雨来得快止得也快,暴雨过后天幕澄澈如水洗的宝鉴,天边竟还漏下了一缕绮丽的残阳,全然看不出丝毫此前惊风骇雨的残像。
云雾散尽,只剩这遍野的猩红依旧刺目。
“雨歇了,又该上路了。”
冷无咎将伞收了起来,半边肩膀早已被雨水给洇透。
还未来得及甩干伞骨上的水珠便听见有人疾声怒骂:“该死的牛鼻子,你他娘的动了什么手脚?!”
此刻觉察出异常的众人已经全然动弹不得形僵如木,仅剩下眼口鼻尚有些许知觉。
“诸位莫惊,不过是少许剂量的化功散罢了。”冷无咎抖了抖伞骨上的水珠,笑意晏晏仿若置身事外。
“贼道士你如何动的手脚!”竟能做到悄无声息于旷野之中同时控住这么多人。
冷无咎明然一笑,跃身避开血污之处寻了块干净地落足,说谜似的摇头吟道:“风伯雨师遥相助,天浊地清弄乾坤,小道不过顺势而为。”
一番没头没尾的答非所问让众人心头火起,正要怒骂,忽听有人哝道:“雾……是雾!”
望向青衣道人,果见他笑意盈盈地颔首,众人此刻才恍然大悟,这厮竟是趁着此前雾汽正浓之时悄无声息布的招。
“该死,竟被这妖人给捡了漏。”
此刻居于被动的段鹤庆一对黄招子滴溜溜直转,哪里还有半分先前的嚣张气焰,一张老脸上写尽阿谀谄媚:“小仙师,我与你近日初识素无旧怨,想来是误会一场何不化干戈为玉帛交个朋友如何?”
冷无咎笑意不减地摇了摇头:“可小道却还想借公项上人头一用。”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