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皮8(1 / 2)

陆颖男装英气十足,没有丝毫脂粉气,笑起来一对酒窝倒是多了几分可爱。薛梁生还是非常厌恶,因为不管男人还是女人,在他们眼里自己只是一个低贱的戏子,他们想怎样就怎样?

陆颖似乎看得出薛梁生心中所想,甚是同情,“俞先生,家母曾经也是梨园的一位名伶,可惜她没有机会像俞先生这样登台献艺。”陆颖语气中尽是酸楚,又带着些许无奈。

薛梁生有些动容,陆颖接着说道,“母亲自幼在梨园长大,非常喜欢唱戏,可就在她有机会一曲成名的时候生了我。我经常来听俞先生唱戏,总能在先生身上看到母亲的影子,先生的戏曲并非像其他人一样卖弄,而是凭借真情实感打动听众。”

陆颖滔滔不绝地说着她对戏曲的见解,字里行间满是憧憬和喜爱。第一次见面,全是陆颖在说,薛梁生偶尔附和几句。不像其他人,一见面就对他动手动脚。

陆颖一直在跟他聊戏曲,就这样陆颖经常来见薛梁生,两个人渐渐无话不谈。直到有一天一个青年找上门,让薛梁生离陆颖远点,这时候他才知道陆颖是陆氏远洋百货董事长的女儿,而那名青年就是和陆颖一起长大的玩伴,也是她的未婚夫。

薛梁生自打那儿以后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日益消瘦,陆颖的身份哪能是他这种人觊觎的。陆颖每次来都和他谈论戏曲,她是真心喜欢戏曲,仅此而已。受尽磨难的薛梁生却像抓到了一根浮木,渐渐生出不一样的情愫。

那天,天空格外的晴朗,陆颖穿了一身洋装来找他,漂亮的像个洋娃娃,又有些成年女性的妩媚。她带了一架照相机,给薛梁生拍了不少照,薛梁生问她要不要试试戏服,陆颖从未想过,眼睛亮晶晶的。在薛梁生的装扮下,陆颖的戏曲扮相实在美丽。“俞先生帮我拍一张。”陆颖手把手地教他拍照,试了几次,薛梁生轻轻按下快门。陆颖的戏曲扮相被胶片定格,“照片洗出来可以送我一张吗?”薛梁生祈求着。

陆颖没有过多地去想背后的含义,“好,照片洗好了我给先生送来。”

十天后薛梁生收到陆颖送来的照片,十多张照片全是他,可他唯一在意的是陆颖的那张照片。后来陆颖来找他的次数少了,有一天陆颖约他河上泛舟。

秋日的河岸有些萧瑟,陆颖坐在船头望着河边偶尔飞过去的水鸟,神情黯然,失去了往日的明艳动人,两个人都未开口,快到岸的时候陆颖终于开口了,“先生,过几天我就要结婚了。”

薛梁生握着船桨的手颤抖着,半天说不上一句话来,最后强撑着扯出一丝笑容,“恭喜。”

陆颖淡淡地笑了笑,将长发挽至耳后,“我和小飞一起长大,嫁给他也没什么不好,心里就是说不上来为什么感觉闷闷的。”

薛梁生不知道说什么,能说什么,他的身份能说什么,她是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而自己只是一个低贱的戏子,这些日子的相处已是恩赐,他不敢奢望什么。那天送走陆颖后,不久之后陆氏远洋百货的二小姐与市长的儿子喜结连理的新闻成了各大报刊的头条。

薛梁生只能把所有的苦水都咽进肚子里,继续他的生活,不久之后战争爆发,戏班在炮火的洗礼下几乎要荡然无存。为了维持生计,班主不断让薛梁生给洋人唱戏,久而久之,关于他和那些洋人的桃色新闻满天飞,曾经和他有过关系的人也跳出来说自己和有过床笫之欢。俞紫苑渐渐成为和青楼一样浪荡的代名词,即便如此他还要为了维持戏班的生计继续唱戏。

直到那年冬天,戏班突然起火了,薛梁生被困在屋里,他以为必死无疑,可是老天偏不让他死,火烧到一半下起了雨。虽然躲过一劫,但是他的脸彻底毁了,嗓子也哑了,不能再作为戏班的摇钱树,而且他的身体每况愈下需要钱治疗,班主把他赶了出去。寒冬腊月,他从万人追捧的名伶变成了沿街乞讨的流浪之人。

后来他才从几个乞丐口中得知,戏班的大火是陆颖的父亲所为。原来班主不停向陆颖的父亲索要钱财,如果不给钱他就把陆颖和薛梁生的事登报。

他和陆颖清清白白,从未有过半分僭越,可在人言可畏的年代有口难言啊。薛梁生还得了肺痨,感觉活不了多久了。他蜷缩在街角等待着死亡的到来,一辆黄包车驶过,从黄包车上下来两位贵太太,其中一个身着绿色旗袍的女子就是陆颖,结婚后她愈发的妩媚动人,挎着名牌包包,和同行的女伴说说笑笑。

两个人都没抬眼看缩在角落的乞丐,说说笑笑着,“你当时还真去了啊?”穿着暗红旗袍的太太笑着。

陆颖,“当然,毕竟我可是赌了五百大洋呢。”

太太笑得更大声了,“所以那个戏子最后有没有爱上你。”

陆颖抚着鬓角,“肯定的啊,你没看到我跟他说要结婚时候的表情,啧啧啧——”

太太,“你可真是个坏人,让人家对你念念不忘,最后都不知道让他痴恋的人竟然只是和别人打了个赌。”

陆颖得意地高扬着脖子,“这叫高明,以我的姿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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