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进行打墨这个步骤。
姜亿禾拿出一个小锤子,将面团放在沾满油的木板上,开始捶打。用了挺大的力气,将圆圆的面团,敲打成一块饼状的样子,然后又用手将墨团揉搓成圆的,继续进行敲打,如此反复多次,才能让胶体不再凝固,更快地与烟进行融合。
“需要帮忙吗?”李溱充满关心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似乎是已经听到了车厢内热火朝天的工作声。却又不太知道姜亿禾具体在干些什么,只能礼貌地问一句需要帮忙吗。
姜亿禾想要弓起手背,擦擦汗,却见手上已经乌黑,还是放下了手,任由汗滴滴落。听到李溱的关心,摇了摇头,又发觉李溱其实是坐在外面的,根本看不见自己的摇头,于是提高声音说了句:“不用,我马上就好了。”
然后继续进行了无止尽地敲打,一直到墨块表面光泽,手覆上去的时候没有明显的颗粒感,姜亿禾这才收手。
开始进行最后一步了。
姜亿禾做的是差不多一份徽墨的量,所以并不需要用砝码来称重,她就用专门的压墨条的工具,将墨团塞了进去,用力地进行按压。
一块方方正正的长条形墨块就被挤压了出来。
墨色如漆,光滑且锃亮。
姜亿禾又掏出了一个小盒,里面铺满了一层淡灰色的草木灰,又放上一张油纸,将刚才挤压出的木块放在油纸上,再铺上一层油纸,以及再加上一层草木灰。
这个步骤就叫做吸湿,目的是将墨块中多余的水分全都吸走。
姜亿禾将这个小盒子又小心翼翼地放在了马车里,然后拿出没有用的毛巾,将手上的污浊都尽数擦了出去,但是还是不是清理得很干净,她准备出车帘,去清洗一下手。
“李溱,帮我撩开一下车帘,我的手太脏了。”姜亿禾望着自己沾满油污以及黑色墨块痕迹的手,皱了皱眉头,她不想弄脏车帘。
接着,一个粉白但又布满伤痕的手就不紧不慢地掀开了车帘,姜亿禾弯着腰就走了出去。
李溱见姜亿禾的手以及袖口的衣服都有些污浊了,微微张着眼睛,不解地望着姜亿禾。
李振不解的目光实在是太灼烈了,姜亿禾完全不能忽略,于是开口解释道:“我刚才在炼墨,已经差不多了,现在已经到最后一步了,大概到金陵就可以用了。目前为止,桐籽树果都是很不错的,就看最后的应用了。”
姜亿禾长叹了一口气,甩了甩酸痛的手臂,连带着脖子都有点不太舒服。
“你把水壶递给我,我想清理一下我的手,衣服的话等洗完手再说吧,不然等下又会被弄脏。”姜亿禾盯着自己乌黑的袖口,安排了一下。
李溱顺从地将水壶递给了姜亿禾,但是又察觉到姜亿禾并不是很方便操作的样子,又收回了递出水壶的手,他慢慢地将水壶的口拧开,将水壶中的水缓缓地倾倒在姜亿禾的手上。
姜亿禾被冷得一激灵,用力地搓了搓手,企图将手上的脏污全都洗了下去。
但因为用了油,油与水并不相容,所以很难清理,搓了半天还是油腻腻的,并且带着黑色的污团。
李溱见状,思虑了一下,又递给了姜亿禾一方巾帕。
这次李溱给的巾帕是白色的丝绸,上面绣着木兰花,刺绣的风格很像刚才的竹林,应当是同一个绣娘所为。
姜亿禾见这个木兰花的巾帕,太过洁白,并不是很想将它弄脏,就并没有接过它。李溱仿佛洞悉了姜亿禾的想法一般,径直将巾帕放在了姜亿禾的手中。
“巾帕本来就是拿来用的,就是用来弄脏的,况且我还有挺多的巾帕,没关系的,你尽快用。”李溱出言进行解释,希望姜亿禾并不要不好意思弄脏。
姜亿禾点点头,见李溱都说这样的话了,就还是拿着用了。
清理得差不多了,姜亿禾就打算回马车里换衣服了。
走到一半,姜亿禾又回头,嘱咐了一句。
“我等会儿要把这件脏衣服换掉,你先别进来。”说完,姜亿禾就钻进了马车里。
李溱乖巧地点点头,耳朵却可疑地红了。
李溱目视着前方,手握紧了缰绳,开始将马匹往远处赶。
心中的思绪却有点飘远。
李溱眨了眨眼睛。
在心里默念。
“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 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 味触 法。”
“无眼 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 无无明尽,乃至无老 死,亦 无老 死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