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是有□□徒在芒县布下祭坛,新开发出来的芒县在事故发生前才刚有了一点名气,大量游客的前来显然是着了□□徒的道,无辜的游客沦为祭品,而芒县则被伪装成天灾的人祸打击得所有努力都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看宋问青拿出湿纸巾小心翼翼地擦去祭文周边的圆弧,破除祭坛的效力,空气中那道裂口扭曲,像是被火焰烫卷的布料一般开始蜷缩,最后留下一道狭长的缝,像只窥探的眼睛。
他忍不住说:“要不然我来帮你吧?”
宋问青回头看他一眼:“不用了。我不信任你。”
许玠继续劝说,他脑子里的中二之魂熊熊燃烧,一种莫名其妙的豪情壮志让他热血上涌:“你看你们两个人也不方便,也加我一个呗?我保证不捣乱!”他的手被绑起来了,只好用拳头锤胸膛做出他很可靠的样子。
“不用。”宋问青拒绝得斩钉截铁,“你派不上用场。”
许玠顿时如霜打的茄子。
宋问青拿出酒精喷雾晃了晃喷向祭坛表面,她看着水雾心想,倒真让邱意彤说对了,这玩意还真派上了用场。
酒精逐渐将赤红的颜料溶解,她将祭文尽数擦去,神秘的染料从刀刻的凹痕里被清理干净,那只如同眼睛一般的裂痕半封闭起来却迟迟没有消失。
宋问青的手都磨红了,这染料上色效果好的出奇,她光是擦干净这些东西就出了一身汗,此刻后背湿淋淋的粘得她不舒服。
她气喘吁吁爬起来,觉得身上哪个部位都疼。
“我尽力了。”她拧开一瓶新的水,一口气将它喝完,用手背抹抹嘴再将空瓶子塞回包里,“差不多了,澜姐。收拾一下就可以走了。之后让蜘蛛来处理。”
姜澜将相机收好,解开绑在树上的绳索:“快四点了,得赶紧下山。磷粉的效力快失效了。”
宋问青将绳子从她手中接过,扯了一下惊醒昏昏欲睡的许玠:“喂,醒醒。下山了。”
他醒了周围立刻就吵闹了起来:“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啊?”
宋问青给了他一个肘击:“闭嘴。不许问。”
下山比上山快多了,宋问青匆匆解了套在许玠手腕的绳索,看见他手腕磨红了一片,掏了一瓶碘酒递过去:“记得擦。”
小蛇吐吐蛇信消失在空气中,她跟姜澜悄无声息的钻回宿舍,将衣服鞋子换下来塞进密封袋装进行李箱,重新换上睡衣钻进被子。
哪怕能多睡一会都是好的,这一晚上给她忙得心力交瘁。
唉。
宋问青长长叹了一口气。
早上一睁眼最想死的事情莫过于,一、早起,二、睡眠不足。
闹钟响起来的瞬间,她把地球炸掉的冲动怎么都压制不住。
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铅,早起本就痛苦,寒冷的天气早起更是苦上加苦。要不是周围还有别人,她真的要哭出声来。
拖着沉重的身体换了衣服去洗漱,正巧听见天晟的人吵吵嚷嚷。
许玠的助理一惊一乍嗓门大得离谱:“您老人家怎么衣服上都是泥?我记得昨晚上你去上了厕所,后来等我们睡着了你都没回来……该不会……”他瞳孔地震,脸都扭曲了,“……是掉坑里了……”
“才不是!”许玠脸都气红了,他瞟一眼目不斜视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宋问青,辩解道,“我就是摔了一跤。”
天晟的人齐齐倒吸一口气:“……摔粪坑里了?”
许玠恼羞成怒:“是泥巴!我摔泥地里了!”他将袖子伸出去,“你们闻一下不就知道了!”
天晟的员工登时如鸟兽散去。
许玠:“喂!!!”
宋问青没理他们,慢腾腾刷牙、漱口,挤出洗面奶将脸上的灰土和油脂洗干净。冷水泼到脸上,她混沌的大脑清醒不少,偏低的血压也有了些许回升。
宋问青发出一声喟叹,只觉自己像具行尸走肉,身体与灵魂有延迟,而这完全是一个通宵带来的后遗症。
有些人活着,但她已经死了。
想想还有四个小时的颠簸山路和三个小时的高速外加两小时的飞机,原地升天的冲动就更强烈了一点。
然而许玠打断了她的升天进度条。
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脸洗得干干净净,头发也梳得整整齐齐,甚至还喷了点香水。
宋问青看他那骚包的样子,本就差劲的心情直接低到谷底。
他做作地咳嗽两声清嗓,凑过来:“我昨天吐了你一身,你把联系方式给我一下,我转你干洗费。”
宋问青斜着眼瞧他,她可太清楚了,这人怕不是为了八卦才来的,他那旺盛的八卦欲都从毛孔里透出来了。
她果断拒绝:“不用了。”
余光瞥见有人探头探脑往这边看,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一下,宋问青深吸一口气,勉强露出笑容:“不麻烦许总了,我自己洗一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