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以后果儿会一直陪着阿礼。”
朱果儿冲他笑了笑,露出两个娇小的梨涡。或许是终于逃了出来,以往笼罩在朱果儿身上那股阴郁便再瞧不见了。
刘礼先是呆了一瞬,随后就拉着朱果儿的手蹦个不停。
一室之间,霎时盈斥着久违的欢声笑语。
“看来阿礼有了果儿就不想吃糖醋鱼了。”卞宁宁故意说道,朝着门外走去。
刘礼笑眯眯地拉着朱果儿跟了上去:“果儿姐姐,我们一起去吃糖醋鱼。”
可朱果儿走到屋子门口却是驻了足,眼里有些遗憾:“我还是不去了,我在这儿等你们。”
“为何?”卞宁宁与刘礼异口同声地问道。
朱果儿笑了笑,模样比往日清丽许多:“我走了许久的路,有些累了,想休息休息。”
这几日她为了躲避陶靖的追捕,一路坎坷,夜不能寐。现下心弦放松了下来,才觉得浑身疲乏无力。
可卞宁宁却有些忧心她的安全:“留你一人在此处,我不放心。”
“你莫要忧我。”朱果儿连忙摆手,“陶靖应当没发现我的行踪,我一路过来很小心。”
卞宁宁有些犹豫,可随后看到朱果儿眼下的青黑,便也不再坚持。朱果儿性子敏感,若是她们当真因为她而留下,只怕她心里负疚得很。
“那你好生歇着,我们待会儿就回来。”
朱果儿点点头,送他们出了客栈。
铺天的霞光仿佛织锦一般,将整个天茴镇笼罩其中。道路两旁的摊贩却依然活泛,忙活了一天也不觉疲累,卖力地吆喝着来往的过路人。
热闹的气氛感染了卞宁宁,竟让她的脚步不自地缓了下来。
刘礼也喜欢热闹,他挣开沈寒山的手,跑到一旁卖面具的小摊旁。但奈何他个子不够,只能拼命垫脚去瞧。
沈寒山见状走上前,竟是一把将刘礼捞到了右边肩膀上坐着。
刘礼顿时觉得眼前一片开阔,再没有那些烦人的阻碍,当即拍手叫好。
可卞宁宁却迟疑了片刻,喊了声:“阿礼。”
沈寒山左肩上还有伤,如何能受得了?
可刘礼哪里顾得上她,满眼都是那一桌子的面具,有青面獠牙的厉鬼,也有正义凌然的判官,简直乱了他的眼。
沈寒山侧过身瞧她,宽慰一笑:“无事,他坐右边,压不到伤口。”
卞宁宁被猜到了心思,却是撇开脸不看他,嘟囔了一句:“我不过是怕阿礼摔下来。”
沈寒山眼底的笑意更深了,沉着星星点点的欢愉。
面具摊主见面前站着的二人,女子长身玉立,如仙人坠世,男子俊朗无双,气宇不凡,心里止不住地艳羡,感叹当真般配。
他躬身笑笑,拿起一个小鬼面具递给坐在男子肩头的小人儿:“小公子可喜欢这个?”
刘礼连连点头,伸手去接:“喜欢喜欢。”
“喜欢就让你爹爹娘亲给你买,可好?”摊贩眯着眼哄说道。
面前三人这般和谐,不是一家三口是什么?
刘礼正高兴着,丝毫没察觉出这摊贩说的话有何不妥。从前爹爹也时常让他骑坐在肩上,一时竟没反应过来同他一起的不是他的爹爹和娘亲。
可卞宁宁却陡然羞红了脸,仿佛初生的粉桃,细细的绒毛下藏着淡淡的绯色。
“我们不是……”
“包起来,不用找了。”
卞宁宁正欲解释,却见沈寒山从腰间摸出一粒碎银递给摊主。
“这面具哪里值这么多?”她顾不上其他,连忙出声阻止。
可那摊主早就眼疾手快地将银子接了过去,双手抱拳,吉利话说个不停。
“我觉得值。”
沈寒山这几日因着身上有伤,一直神色恹恹,此时却格外精神,那泼天的霞光竟好似都被纳进了这双幽深的眼潭之中。
卞宁宁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又听那摊贩一直夸赞他们,她也实在不好意思再开口找他要回那粒银子。
也罢。
他如今可不是从前那个,为了给她买一只质地普通的玉镯,都要夜夜为人写字作画,攒上三个月银子的寒门书生了。
太子少傅不缺这点银子。
她将手背到身后,不着痕迹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腕,却空空一片。
那镯子,大概是碎在了刘府的暗室之中。
买完面具,三人便去了容杏酒楼,阿礼也终于吃上了心心念念的糖醋鱼,让他甚是开心。直到从容杏酒楼离开,已经走到了春云客栈门口,刘礼还在意犹未尽地啧着嘴回味。
“待你去了遥州,还有更多好吃的。”
卞宁宁牵着刘礼,边说边朝着客栈二楼走去,沈寒山则静静地护在二人身后。
刘礼正兴奋的很,却突然指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