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无全尸(2 / 2)

她也无旧交,怕是容易有疏漏。”

“宁儿......”

“哟,温大小姐来得这般早。”郑北鸢迈着秀步款款而来,拿着串铜黄钥匙在葱白玉指上悠悠转着。

待走近后,她看着面前均作小厮打扮的二人,无奈道:“带一人进去已是极限,你们想清楚谁去。”

“我去。”卞宁宁拉过温仪,朝着郑北鸢说道,“我与你不熟,旁人也不知你我二人认识,若被发现,你可尽推于我身上,也不会惹人怀疑。若是温仪,你们俩人相交人尽皆知,只怕你难脱干系。”

郑北鸢闻言只觉有理,便也不理会一旁死缠烂打的温仪,领着卞宁宁往后厨走去。

卞宁宁被带到一架驴车旁,驴车上放着三个木桶,里头摆放着当日要送去太师府的饭食。木桶硕大,藏一个瘦弱女子不在话下,还有宽大余量。

“要委屈姑娘了。”郑北鸢指了指中间的木桶,示意卞宁宁钻进去。

卞宁宁颔首正欲上驴车,温仪却紧拉着她不撒手:“宁儿,我就在太师府外等你,若是有事第一时间给我信号。”

“好。”她柔笑道。

郑北鸢一把拉开温仪,递给卞宁宁一套护甲,说道:“别磨叽了,穿上这个,贴着桶壁藏。”

卞宁宁接过护甲,在手里掂了掂。这护甲质地轻软,却能抵刀剑,是个好东西。可为何要带这个?

“为什么要带这个?”温仪也有此问,却憋不住当即问出了声。

太师府当真这般危险?

可郑北鸢却是说道:“以防万一嘛。”

卞宁宁了然,穿上护甲,毫不犹豫转身上了驴车。

一路颠簸,头上还覆盖着烂叶蔬菜,卞宁宁烧心般的难受,却也只能强忍着。直到外头传来男子质问的声音,她才打起精神,一动不动地贴着桶壁。

“什么人?”

“这位爷,小的郑记饭庄的,来送菜。”

卞宁宁心如擂鼓,一瞬不瞬地听着外头的动静,下一息便觉着有亮光自上而下渗入,让她心头一颤。

木桶盖被看守的侍卫挨个打开,一一看过之后,才又将木盖放回远处。

短短几息,却仿佛过了三秋,卞宁宁心头憋着的那口气才终于放了下来。

可下一瞬,她却听到外头侍卫抽刀的声音。

小厮颤声问道:“爷,咱都送了好几日了,怎得还日日这般查验呢......”

“废话少说,你这木桶这般大,难不成我还挨个儿倒出来看?还有什么比我用刀捅捅来得更快的法子?”

卞宁宁中心一凉,这才知晓为何郑北鸢坚持要让她穿上这身软甲,又为何要反复嘱咐她贴着桶壁藏。她看了眼桶壁上原本并不起眼的孔洞,轻轻地往孔洞侧边挪去。

她将将挪好位置,就见一道银光从孔洞中穿来,随即就是一记长刀横亘在她眼前。

长刀来得太快,她一时躲避不及,手臂上竟是被划了一道伤口。借着微弱的光线,她隐约看见那长刀之上染了丝丝血迹。

害怕恐惧之余,她忍着臂上痛意,在长刀被抽出木桶的一瞬间用菜叶抹去了长刀上的血迹。

可光线实在太暗,又不敢太过用力,情况迫切,她也不确定血迹是否被擦拭干净。她胸腔中心跳急促,每一次震动仿佛雷鸣般在她耳边炸开。

桶外沉默了片刻,又闻旁边木桶处传来长刀划过的声音。

须臾过后,才听侍卫说道:“行了,从旁边角门进去,一刻钟必须出来。”

“得嘞,谢谢爷。”饭庄小厮闻言赶着驴,快步进了太师府。

待行出一段距离,卞宁宁才敢稍稍用力呼吸,只觉整个胸腔都憋得疼。她摸上手臂,感受到一阵湿润,便从身下扯了一截衣衫草草包扎了一番。

“姑娘,出来吧。”

不一会儿,饭庄小厮见四下无人,便轻敲了敲桶壁说道:“这府里的人都被关在屋子里,这外头暂时安全。”

卞宁宁长舒一口气,缓缓站起身,却因蹲坐太久双腿发麻有些站不稳。

她强忍着赤足踏针般的痛意出了木桶,朝着小厮说道:“多谢。”

小厮朝着四周张望,细声叮嘱:“只有一刻钟,我在此处等你,你快去快回。”

卞宁宁颔首,站在院中大致看了看方位,快步朝着东南处走去。

她此前在这太师府外头瞧见过郝连芙的院子,位于太师府的东边。而方才他们进的是西北处的角门,所以郝连芙的院子应当在她的东南处。

心头盘算着,很快,她便远远瞧见了那片郁郁葱葱的蔷薇花丛,只是花朵也全然败落,只剩绿油油的枝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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