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说不定就会到华平去了。但现在,确实是不行。”
她的话说得轻快而无奈,但温和的语声里有一种不能转圜的云淡风轻的坚持。
虽然听到了意料之中的回答,徐纪元的眼中还是难以抑制地浮现出痛苦与无力的情绪。他苦笑了一声。
“作为伴侣,”他说,“两个人的付出应当是相互的啊。我为你留在承河这么久,你就不能也——”
说到这里,徐纪元倏地顿了一下。
他没有再说下去。
关澜明白他想要说什么。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
“不能。”她说。
徐纪元默然,关澜将语气放软:“纪元。”
“……”
“当初认识我的时候,”关澜说,“你就已经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了。”
关澜这样说,徐纪元再次低低地苦笑了一声。
“我知道。”他说,“我知道……你的优先级,一直是你自己的事业与人生追求。”
关澜“嗯”了一声。她坦诚地笑了笑。
“因为知道这一点,”她说,“我也从来没有要求过你,要为我的个人追求而妥协牺牲你自己的追求。”
徐纪元出神半晌,然后说:“确实。你确实没有要求过。”
他说着,笑着叹了口气,“付出这些,一直是我自己甘愿的。因为那时候,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徐纪元这样说,关澜的神情也柔和下来。
“我也很谢谢你的喜欢。”她柔声说,“合则来,不合则去。之前我们在一起,确实是很快乐的。只是世事在变化,现在,因为种种因素,如果你不能再感受到那种快乐了,就是该结束的时候了。”
徐纪元有些悲伤地凝视她。
“确实,”他说,“再继续,我不再快乐了。可是不再继续,为什么也这样让人难过呢?”
“可能这就是生活吧。”关澜说。
关澜与徐纪元就这样分手了。
虽然氛围悲伤,但两个人的情绪都尚算平和。
关澜诚实地向姐姐转述了那一天的情况,然后摊了摊手:“我早就知道最后会是这样,所以就根本没向家里提起。”
关山挑了挑眉毛,关澜笑着摇摇头:“怎么说呢?徐纪元是那种,会想要追求经济实力和社会地位的人。他注定要往大城市走,不会为我留在承河的。”
“既然知道,”关山看看妹妹,“那你当初为什么会和他开始恋爱?”
关澜一怔,然后失笑:“说过了啊,因为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挺开心的。他人很好,也是真的对我很好的。”
她说着,想了想,“可能对我来说,能长久当然是好的,但不能,那也没什么。当时开心过也很好。”
关山微微地摇了摇头:“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姐,”关澜摆手笑道,“你别管我了。家里有你,有天天,现在又有乐乐,总不至于需要我传宗接代。”
关山筷子一顿,又好气又好笑:“谁要你传宗接代了?我只是觉得,你独自一人在外打拼,身边要是能有个知心的人,日子还是会舒心很多。”
“这倒是。”关澜先是点头同意,然后又叹了口气,“但是,‘知心人’又哪是那么容易就能找到的呢?”
关山笑着拍了一下妹妹的手背。
“那也别再和徐纪元这样明明知道长久不了的人开始又结束了,”姐姐说,“你先自己想清楚,你想要的能长久的‘知心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再说吧。”
关山工作繁忙,吃完饭就要匆匆地去赶飞机了。关澜与姐姐在餐厅门口道别。
早冬的天气,天黑得早,夜里的温度也转冷了。
注视着姐姐的车子绝尘而去,关澜轻轻地叹了口气,呼出一口白色的雾气。
“我想要的是什么样的人?”她自语道,“不过是想要一个能够将我放在优先级第一位的人。”
而说完这句话,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仰头看了看天空。
夜幕低垂,月光将一切笼上一层薄纱,夜空中没有星星。
喧嚣的充满光污染的城市里,看不见红土沙漠上那么璀璨明亮的星河。
这样疏淡的月光下,也不再有人对她说:
“我愿将你放在人生优先级的第一位。”
关澜扯扯嘴角,低下头来,不再仰望天空,垂着头安静地等待着网约的专车。
入夜了,县城里娱乐项目相对少一些,大多数人日落而息,只有街边的餐厅还三三两两地在开张。
关澜这样站在路边等待,做烧烤大排档的女人热情地招揽道:“小姐,现烤的羊肉串,牛肉串,鸡胗鸡心鸡翅膀,来一点嘛?”
大学毕业之后,关澜就没有在街边这样吃过东西了。她的心里微微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