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李耿,李耿在北定可是有着滔天权势的人,多年来一手遮天翻云覆雨,二十年前沈耀芳带兵南征,一路势如破竹,眼看着胜利之际,李耿声称收到举报信说其有反动称帝之意,以皇帝名义将其召回,后有人作证其罪名不实,但沈耀芳仍被收了兵权,他一气之下辞了官,后来便隐在了山林,种田之余饮酒赋诗,日子虽然自在,可心中那腔热血却无处安放,他辞官那年四十八岁,如今已快到古稀。
李源钧登上台阶,拱手朝沈将军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军礼,“沈将军。”
见到李源钧,沈耀芳锋利萧杀的眼神中多了些柔和,他笑对李源钧说,“源钧,你现在可是越发有礼了。”
李源钧撇了撇嘴,埋怨道:“我日日被高子清训。”
“刚说了你有礼,这可就原形毕露了。”
“哎呀,沈伯父,您就别挑我了,现在我是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说,真没劲。”
“现在同过去不一样了,你有军职在身,也就不能再由着性子来。”
李源钧点头,又对沈耀芳说:“是,您说的对,我先带您进去等陛下,他方才去了玄平门,这会儿应该快回来了,正说着,刘慎从那殿里出来请沈将军进去。
李源钧随在沈将军身后进了殿,见到高泠便皱眉直勾勾地盯着,像是来表示他对今日他的所为十分不满。
高泠见李源钧气鼓鼓地坐下,掂起茶壶自倒了杯茶。
新换之茶的滚烫尚未穿透青瓷杯壁,就被李源钧给端起来喝了一大口,喉咙差点被烧穿,他手捶心口缓了好一会,冲高泠说,“茶是新换了,你也不提醒我。”
“你如何同沈将军一道来了?”
他没好气地说:“在门口碰到的。”
“朕与将军谈事,你就如此在这坐着?”
李源钧看了眼沈耀芳,又见殿内的闲杂之人不知何时已被清了出去,转眼就只剩下了他们三个,看来是要谈紧要之事,不经意间打了个冷子,转动着手中的茶杯,朝高泠笑嘻嘻道:“你们商量事儿,我不在这,回头你还得再同我讲一遍,多麻烦,你们谈吧。”
高泠懒得理会他,又因他所言不虚,这事也瞒不得他,便任由他去了,高泠亲自为沈将军倒了茶递予将军。
“怎能让你为我倒茶?”沈将军站起双手接茶时看出高泠右臂有疾,问,“陛下这胳膊是怎么了?可是在那日受了伤?”
“不是,这是昨日,朕不小心弄的,没什么大碍。”高泠让沈将军安坐,开门见山道,“将军,那日多谢您,若不是您,朕怕是逃不出那剑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