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官道旁
一群看热闹的人群中间,一个膀大腰圆的壮汉正在厉声指责站在他对面的小个子男人。
“元小子,驿长让你替他监工你还当真了,也不看看这里是谁的地盘!”
“我们监令让我管着营造,大家就得听我的!”壮汉说完继续咄咄逼人道:“你去一旁歇着吧,等我们把柱子立好你再汇报给驿长就行了。”
眼见刘工头转头要继续施工,元摘星终于忍不住道:“等等!”
“刘工头,我跟你认真的商量,你不要耍横。你们营造没有按照图纸要求来,我们驿站有权利要求你们返工,这次重修驿站可是兵部和将作监合作,我现在代表的是驿站。”
元摘星在刘工头居高临下的瞪视下腰板挺直丝毫不漏怯。
“你小子听不懂我的意思吗?这里我们监令说的算,你不过是个未及冠的毛头小子,胳膊还没有我手上的棍子粗,充什么内行!”刘工头被元摘星澄澈的目光盯得心虚梗着脖子道。
“你不要进行人身攻击,我们现在是在讨论营造方案!如果你说不通,那我只能去找你们监令了!”元摘星继续坚持道。
刘工头恼羞成怒,伸手想要去揪元摘星的衣领,被她灵活的躲了过去。
刘工头身后带着的几个相熟的匠人见状连忙把他簇拥着拉扯到一旁。
围观的众人纷纷为元摘星捏了一把汗,要知道平日里元监工对众匠人们都是和声细气,从来没见他跟人吵过架。
见刘工头走开,众人纷纷围上去,七嘴八舌道:“元公子,你这腿都没有刘工头胳膊粗,不怕他打你嘛!”
“就是,俗话说,说君子不吃眼前亏,你等驿长回来再说嘛。”
“是啊,小心他们背后报复你……”
元摘星看到周围安慰自己的民夫们,心里也是松了口气,刚才刘工头的拳头差点就要砸下来了。
远处,尘土翻滚,一匹毛色光滑的枣红色骏马勒停在众人眼前,一位身着鸦青色锦缎长袍的年轻男子翻身下马,冲众人一拱手:“敢问诸位,这附近的驿站还有多远?”
只见他身形修长,面如冠玉,身上环佩玉饰具是精美,这通身的气度将周围的民夫吓得远远散去。
“这位大人见谅,这里就是最近的驿站,因正在翻修,暂时关停。如果您不嫌弃,可以进里面休息一下喝口水再赶路。”元摘星见状,只得上前压低声音小心回复。
“公子,你怎么不等等我!哎呀,这里怎么成废墟了!”身后又一马疾驰而来,却原来是男子的小厮。
青木见以往繁华的京郊驿站现在一片嘈杂,惊叹道。
“元启明,你过来,不要以为你身后有许侍郎就可以干涉我们将作监,你知道我们身后是谁吗!”就在这时,刘工头挣脱身后众人的拉扯,又大踏步向元摘星走来,嘴里不忿的喊道。
刚才众人私下劝解刘工头,元公子是兵部许侍郎推荐给驿长的人,让他不要太过分,谁知这反而激起了刘工头的好胜心。
见刘工头手里握着担土用的长扁担,气势汹汹而来,元摘星下意思退后一步,想起身后二人,又转头笑笑,示意二位可以先去尚未拆除的院子里休息。
楚皓泽看着眼前明明害怕却强装镇定的小公子有了些许好奇心。
“公子,那个人说他是将作监的!”青木也在身后悄声说。
“不急,看看再说。”楚皓泽没有离开,反而饶有兴趣站到了一边看热闹。
元摘星见二人神情,也略有些无奈,这位公子想看热闹的心都写在脸上了,自己只能见招拆招了。
眨眼间刘工头已经来到眼前,他的脸色泛红,似是中午喝的酒意未消,被怒意冲头,他也顾不得旁边有人,又继续喊道:“我们监令可是带着七皇子的命令来的,谁也别想压我们一头!”
刘工头这句话喊出来,周围的三个人一时都有些无语。
元摘星没想到她只是想严格把关驿站质量,不辜负许侍郎对自己的推荐和信任,竟然惹得将作监的人把皇子都抬了出来,这要是处理不好,自己别说进将作监了,自己以后在这行都别想混了。
青木主仆两个则是惊讶于一个小小的工头,竟然也敢扯虎皮。
“刘工头,我绝对没有跟你们将作监作对的意思,相反我作为一个匠人,一直的目标就是能进入将作监!”元摘星见刘工头情绪失控安抚道。
青木以为她是被公子的名头给吓到了,估计马上会妥协。
楚皓泽神秘一笑,示意青木继续看。
果然,见元摘星继续道:”不过,我今天所坚持的,是为了我们整体的营造质量,也是为了将作监的名声。如果你减少图纸当中的关键木柱数量,会影响整个驿站的稳定性。”
“我盖了多少栋房子了,有没有问题我能不知道,你才吃了几年饭,知道什么!”刘工头感到自己权威被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