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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零雪片在开门瞬间逃入车内,盛栀夏攥着车把手直直盯住他,掌心一片冰凉。

车厢内昏暗冷寂,意志因酒精陷入混沌。

陆哲淮似是不知道她来了,依旧待在座椅上怅然若失,双腿散漫敞开,将深色西裤压出几条褶皱,同时一只手无意识搭在膝盖上,掌心落着她的身影。

这个角度看不到他的脸庞,只见他衣领边缘盛着一道暗影,映着不真切的松散凌乱。

无言许久,盛栀夏作势关上车门,可力道刚一给出去就被他及时伸手扣住金属外板。

两股力量不太公平地对峙着,他的指节也绷得泛白。

最后她索性松手,没想到转身瞬间他忽然下车,一把扯住她的手腕将她往回带,而她踉跄一瞬撞到他胸膛,抬眸时两道目光迅速缠绕。

陆哲淮真的喝醉了,望向她时眼神失焦,那抹暗色愈加深沉。

像落在她指间的雪,分明冷得压抑,却又给她火焰微灼般的痛感。

从小到大总是有人嘲她“嘴硬心软”,事到如今她竟无法反驳。

“夏夏......”陆哲淮眼尾泛红,目光被酒精染得深沉迷离,彻底将她困住,“告诉我,是不是讨厌我?”

盛栀夏从没见过他喝醉的模样,至少过去几年没有亲眼见过。

或许他曾在夜深人静时崩溃无数次,而她完全不知道。

低哑的话语声散在风里,陆哲淮眸色渐沉,执着地等一个回应。

而她避而不答,反而质问他:“你到底喝了多少?”

陆哲淮喉结滚动,模糊声线里隐着一丝低落:“你要是不喜欢我喝酒,以后就不喝了。”

盛栀夏心烦:“我管不着你,放开我。”

陆哲淮没有松手,反而攥得更紧,让她腕骨生疼。

“楼上有人等你么?”

“有又怎样?”盛栀夏试图挣开他,“放手!”

刚以为可以挣脱,没想到她只动了一下,陆哲淮忽然将她拉进怀里,熟悉的体温牢牢禁锢她,耳边低语声灼热压抑:“再陪我一会儿。”

寒风像难抵的浪潮,涌动她纷乱情绪,指尖也冻得麻木。

出门时随意套了一件大衣,里面只有一件打底衫,暖意在身体里来了又去,最终仍被寒冷占领,让她心烦意乱:“陆哲淮你是不是混蛋,你不冷我冷。”

陆哲淮稍微松了力道,拉开距离时垂眸看她,眼里闪过一丝难言的愧疚:“我——”

“地址!”她冷声打断。

陆哲淮反应几秒,目光微怔。

她又强调一遍:“看我做什么,我是地址?”

音落,某人眼底的荒原忽而燃起温焰。

...

和盛栀夏猜得一样,陆哲淮回国之后依旧没有在家待着,一直住在原先的酒店套房。

电梯上行,陆哲淮整个人靠在盛栀夏身上,醉得有多严重似的,一只手臂松松散散但又带点强势的力道,牢牢搭住她肩膀,她几乎被他困在怀里。

盛栀夏不情不愿地扶着他,慢慢走出去,每一步都走得十分艰难。

常年健身的男人身子骨沉得要命,她发觉自己要是松点力道,随时可能被他压倒。

楼廊里光线昏黄,地毯上两重脚步声,时轻时重,足迹也凌乱重叠,带点歪斜的无奈。

盛栀夏想起在南非营地里的晨起日常,那些负重跑和枪法训练,似乎都不及现在折磨。

太不对劲。

陆哲淮的酒量一向很好,也没有什么满了三十岁就不行的说法,实在醉了也不至于走不动道。

盛栀夏顶不住,二话不说停下来将他推到墙边。

这一下毫无征兆,陆哲淮的后背猝不及防砸到墙上,一声闷响。

但他出乎意料站得很稳,只是脊背微弓时散发一丝颓丧感,醉态未曾消散。

“陆哲淮你混蛋,故意的是吧?”盛栀夏小幅度喘着气,拧起眉头质问,“明知道我抬不动你,还跟我装腿软?”

陆哲淮不知想到什么,缓缓掀起眼皮看她,眸中闪过一丝暗色,分不清是怅然还是嘲意。

半晌,他哑声道:“夏夏现在,不是很能耐么?枪都会用了。”

盛栀夏没想到他喝醉之后如此情绪不稳,而她也最厌烦冷嘲热讽:“不能好好说话是吧?对,我是有能耐了,我再也不喜欢你了,听清楚了吗?至于你,这几年不也长本事了,用老方法追了不少十七八岁小姑娘吧,现在又来跟我纠缠不清,你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喜欢别人一天到晚围着你转是吗?”

责问声在漫长走廊泛起回音,陆哲淮低垂眼眸直直盯住她,眼神静无波澜,喉结却生涩滚动。

不远处挂着一幅油画,是她很久以前在他书房里见过的《门闩》。

那时候她跨坐在他身前,陪他翻译那些艰涩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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