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婆的媒虽然没做成,但她依然心中欢喜,一门心思想着如何借着那天仙般的美人谋些好处。
刚走到自家门前,却见已出嫁的孙女婉娘抱着一个包袱,泪眼婆娑的蹲在自家门前。
蒋婆瞬间拉下脸面,上前问道:“那个天杀的又打你了?”
婉娘一见到自家奶奶,上前便抱着蒋婆哭道:“奶奶救我,冯郎将我卖了!”
“什么?!”蒋婆面色铁青,拉着孙女快速进屋,将大门锁得死死的。
蒋婆做了一辈子媒婆,但自己的孙女却嫁的不好。
婉娘的夫君是她自己挑的,等蒋婆婆发现时,两人已生米煮成熟饭,她只得粉饰太平,欢天喜地的送孙女出嫁。
谁知孙女婿却是个畜生不如的东西,成婚不久后便暴露原形。
他不仅贪酒好色,还爱在酒后赌博,不仅将冯家败成了空壳,这次甚至将新婚妻子都当做赌注输在了赌桌上。
“奶奶,赌坊的人拿着他画押的信来找我,限我三日内补上欠的钱,不然就要拿我去抵债。可我的陪嫁都让他给卖了,我真是一分钱都拿不出来,奶奶,您救救我吧!”
蒋婆气得咬牙切齿,食指狠狠的戳在婉娘的脑门上,骂道:“这就是你自己无媒苟合找的好郎君!我怎么也没想到,这辈子会栽在你的婚事上!”
她重重的喘了几口气,说:“这次帮他还了赌债,你就跟他和离吧,哪怕是赔上我的名声,也不能跟他这么耗下去了。”
婉娘眼神一亮,先前她被打了几顿,想和离,却因唯一依仗的祖母是做媒婆生意,怕家里丢了生计,不敢声张,如今祖母自己开口,她自是愿意!
“谢谢奶奶!孙女知错了,以后一定听您的话!”
蒋婆扶着突突疼的脑门:“说罢,他欠了多少。”
婉娘吞了一口口水,低下眼睛不敢看她,小声道:“三、三千两……”
“什么?!”蒋婆两眼一翻,倒在了椅子中。
夜幕四合,袁家小院点起星点烛光,堂屋的饭桌上摆着丰盛的四菜一汤。
袁娘子在门口张望了一会儿,不见袁大夫回家,便进屋喊女儿先吃饭。
“你爹想必又是被哪个病人绊住了脚,你别等他,身子要紧,先吃吧。”
秦有思摇头说:“我不饿,等爹回来一起吧。”
袁幺娘因自小多病,他们夫妻俩不曾对她说过一句重话,想着孩子能活一日便是一日,故而将她宠的有些小脾气,家中向来她最大,脑海中从无长幼尊卑这些凡俗概念。
如今不过半年时间,不仅病好了许多,连性子也好起来,言行举止间,像个大姑娘了。
袁娘子见女儿这半年长大懂事不少,欣慰不已。
她将一盘点心拿出来,说:“那你先吃点零嘴。”
秦有思笑着说:“这是娘最爱吃的,爹爹专门给您买的,我可不敢吃。”
“皮丫头,还敢取笑为娘?”
母女俩正在说笑,大门忽然被人莽撞的推开,只见医馆的小学徒四喜又急又气的说:“师娘不好了!师父被刘员外扣住,说要送官,您快去看看吧!”
袁家母女受了一惊,忙问出了什么事。
四喜便将下午去刘宅出诊的事原头原尾说了出来。
袁志今日坐馆,刘家管事来请,说刘员外头痛欲裂起不来床,请他过府医病。
待袁志上门问诊,见刘员外痛得在床上打滚,他却查不出病因,只得先开一副阵痛安神的药,打算回医馆再查看医书想想法子。
他前脚刚回医馆,刘家便带人来砸馆扣人,说刘员外喝了他开的药,昏厥了过去,诬他谋财害命,要将袁志送官。
袁娘子听完,愤慨道:“是不是谋财害命,也不是他刘家张口随便说的,即有药方,自可以让县太爷看看有没有问题!走,我随你去刘家要人!”
“等一等!”秦有思忽然喊住他们,问四喜:“你可认识刘家的什么人,不管是小厮车夫、丫鬟婆子的都可以。”
四喜说:“认识一些,平日里刘家上下有什么病痛都是来咱们医馆看病。”
秦有思便说:“你找个熟识的,私下打听,近日刘家可是出了什么事?”
袁娘子见女儿这么问,脑筋也转过弯来,说:“是了!刘员外都昏过去了,他们即不着急让相公回府救人,又不另寻大夫看病,却一口咬定我们谋财害命,这分明就是故意的!”
秦有思点头道:“开方、抓药、熬药,再送至病人服下,没有大半个时辰根本不够,但爹爹刚回医馆,刘家就来闹事,只怕是药都没有喝到嘴里去。”
袁娘子脸色更难看了几分。
这样故意设局栽赃陷害,只怕是另有所图。
四喜连忙回镇里去打听刘家消息,袁娘子也准备出门:“幺娘,你安心在家,我去镇上,晚些时候若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