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是累了,我们先去后面把东西放下,歇歇脚!”
这是有话对她说。
秦有思从善如流,扫过厅堂的人一眼,径直往后面去。
待关上角门,虞欢立刻紧张道:“姑娘,厅里坐的是桑家的人!领头的那个人,自称是你大堂哥桑兴泽。”
秦有思倒未太过惊讶,在她请虞家向亲友散布消息寻找三姑姑时,她就知道桑家有一天会找上来。
这都六月了,才找上门,已是慢的。
“他可说了来干什么?”
虞欢摇头:“他派头大得很,说跟袁大夫说不着,只等着见你。”
“那便会会他,你将桑兴泽单独带到后院茶室来。”
秦有思对桑家的人不太熟,只认识三姑姑一家,其他的同宗亲戚,特别是外男,她见都没见过。
这个桑兴泽也不知道跟桑有枝关系如何。
但这个问题,很快就有了答案。
桑兴泽被虞欢带到茶室时,面色很臭,开口就是训斥:“六娘年纪不大,架子却不小。我等了你大半日,你铺子里的人也不说出门找一找你!真是半点规矩都不懂。”
秦有思挑眉一笑:“规矩吗?你一无拜帖,二未禀明事由,这便是桑家的规矩?”
“你!你竟跟大哥如此说话……”
秦有思懒得听他乱叫,打断他的话道:“我早不是你妹妹了,桑家将我弃之不顾,咱们心知肚明,就不要再说这些废话。你今日找我若有正事,便赶紧说事,若无事,我也不奉陪了!”
桑兴泽来时没想到桑有枝是这个样子,他只当一个十五岁的病弱少女,又是在乡间养了五年,应当十分好拿捏。
可如今一看,这派头、这气势、这跋扈的言语,真不是个善茬。
因摸不准深浅,桑兴泽只得按下脾气,说:“我进京一是核实你的身份,家里听说你还活着,都非常意外。二是念在你身上流着桑家的血脉,接你回去。”
秦有思冷笑:“那你可以走了。”
桑兴泽皱眉:“你什么意思?”
秦有思说:“我没打算跟桑家认亲,更没打算回桑家,那我是不是桑有枝,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你、你竟然如此背祖忘宗!”
秦有思悠悠道:“那你就回去告诉桑家的人,我有爹生,没爹教,如今就是这个样子。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大家最好谁也别招惹谁。”
说完,她起身走出茶室,对医馆里的护院大哥说:“送客!”
自绑匪事件后,她就从久丰票号雇了四个护院,这些人平日里是常做押镖的买卖,比寻常武吏都要厉害。
桑兴泽见况不对,只得骂骂咧咧的走了。
袁氏夫妻上前来问:“他来干什么?”
秦有思笑着安慰道:“我也不知道,莫名其妙的过来耍威风,桑家人恐怕没搞清楚状况,我又不求着回桑家。”
为了安抚袁氏夫妻,她特地在医馆吃了晚饭再回青山巷。
自从铺子开业,她原打算搬去和袁氏夫妻一起住,但考虑到安全问题,还是暂且靠着百里鸿渊这棵大树,继续住在青山巷。
行至半途,她遇上下衙回家的百里鸿渊,两人正好结伴。
“大人今日回来的好早呀。”
平日里纵使百里鸿渊回青山巷,也到了午夜,他们并不常遇到。
今日他是听说桑家来人进京了,特地早回的。
“衙门里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听说桑家人找你了?”百里鸿渊向来直接。
秦有思说:“是的,来人说是我大堂哥,但我根本不记得他。”
百里鸿渊牵着马与她并行,说:“桑家应该是想让你认祖归宗,你怎么考虑?”
秦有思不假思索的说:“自然不会跟他们回去了。”
虽然百里鸿渊也是这样推测的,但听到秦有思的回答,他还是放心不少。
秦有思侧脸抬头看他:“不过大人怎么知道他们是想认我?桑家不怕惹上秦家的麻烦事了?”
“你堂姐今年元月染上天花,毁了脸,而她原本是桑家准备献给宝亲王的美人。”
秦有思微微震惊,不太相信的问道:“所以他们想让我填上这个窟窿?他们真可笑,纵使桑家没有其他女儿了,怎么会想到让我去,我又不会乖乖替桑家办事。”
百里鸿渊站定,看向她的眼神带些许自责。
秦有思特别聪明,见他这幅神情,立刻想到了什么:“我母亲在他们手上?”
百里鸿渊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