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迫使少年头仰得更高。
浅褐色瞳眸里的眼神平静而具有压迫,连她慢条斯理吐出来的语句也像冰锥似的砸在宿客眠脑袋上。
“这就是你知错的态度?”
她俯身,贴近少年,面无表情的审视,“小尾,你何时学得句句诓骗人的话?”
【嘴里没句实话,刚说完认错,下一刻故态复萌。】
【便是我有心想教,也架不住小东西自找苦吃。】
察觉她明显收着力度的手,宿客眠紧张的心稍作平缓,两手攀住她的臂侧衣物,神情可怜道,“姐姐,我以为你不会在意小尾了。”
“方才磕跪,是我故意的,”他停了停,眼里水光盈盈,“小尾想试探姐姐是否还会挂念,姐姐向来聪明,小尾却愚钝。”
“若不用些笨法子,哪能明白姐姐的心意呢?”
话落,他将落未落的泪珠到底夺眶而出,颗颗砸在落朝颜右手的虎口处,晶润透亮。
她神色不变,手上松了些,仍是冷着的语气,“试探我要用这种伤害自己的方法?小尾,这不是聪明人的选择。”
【没办法,唉,我看到他哭就没办法,再大的气性也消了。】
少年吸了吸鼻子,向前倾身,被泪水冲刷过的眼睛越发剔透。
“姐姐是聪明人,聪明人总有自己的道理。”他低落的说,“小尾是笨,笨得明明所做都是为姐姐好,反倒要被苛责。”
【说两句就委屈起来,怎么得了?听这意思还是我的错。】
她放在少年颈间的手改为轻轻摩挲,不撩人,只觉莫名危险。
“小尾之意,倒是我不知好歹了?”
少年恍若未闻她话里冷意,娇气的嗔她一眼,垂首埋在她腿上,闷闷道,“本来就是,我不过是个毛小子,仗着姐姐爱重才能得大臣们的青眼。”
“昭尹大人是为官几十年的老臣,我如何受得起他的跪拜?姐姐宠我,便觉世人跪伏于我也应该,可世人未必同姐姐想法一样。”
他说到此处,停顿良久,抬起头,“倘若我当真受住昭尹大人一拜,轻则朝臣心有不满觉我小家子气,重则牵连姐姐在他们心中的形象。”
少年神情诚恳,目光也灼热,“小尾不怕他们厌恶,只怕姐姐威严受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