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周余上前扶起美妇人。
白孟禾对妇人安慰一笑,“此处不宜人多,您二位不如去隔壁稍坐片刻。”
二人走后,白孟禾将养魂玉拿出来一甩,傻小子周宝珍呲溜滑了出来,攀住她的袖口,脸贴在她胳膊上蹭来蹭去。他虽是魂体,白孟禾仍觉得怪怪的,仿佛被熊孩子占了便宜。
“别吸了!你说知道小丐帮是怎么回事?”白孟禾将他捻起来抖三抖,生怕他不清醒。
“小十三……领养……祁云峰……去追……水猴子……”可惜小傻子还是憨乎乎的,光能憋出几个词。
白孟禾将他的残魂按进身体,傻小子醒过来,看见她倒不哭,只是瞪着眼睛不说话。
窗棂轻响,白孟禾叹一口气,“周姑娘何须偷听?进来聊吧。”
周余推门而入,脸颊上挂着一行清泪,嗫嚅道:“祁云峰到底怎么样了?”
白孟禾愕然,举人家的小姐和小乞丐?
周余将泪水拭去,轻声说道:“道长,祁云峰曾得高人指点,说他根骨清奇,可惜生在泥地里。他腿脚灵活,泥鳅一样,等闲人近不了身,如何会失踪呢?据说已经找到三具小乞丐尸体,他会不会也……”
“你怎么会认识小乞丐头子?”白孟禾看她又要哭,忙开口打岔。
“宝珍从小顽皮,只有我这个姐姐的话能听几句。爹让我管着他,平时他出门,我都扮男装随行。”周余将泪水咽回去,上下打量白孟禾一眼,“道长也是如此吧。”
“嗯……这不重要,你继续。”
“那次我和宝珍被盗匪盯上,云峰偷偷通知我们,我们还不领情,最后一起挨了顿狠打。”周余望向烛台,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翘起,“也算不打不相识,宝珍佩服云峰义气,我们三人结拜兄弟,凑到一处瞎玩。云峰对深县的街头巷尾摸得熟门熟路,常领我们找到些新鲜地方,新鲜玩意儿。”
说道此处,她不禁哽咽,“云峰失踪已经十几天了,我试过偷偷让人报官,根本没人搭理。”
“周姑娘,小十三是被领养了吗?”
“小十三的事我知道一点。云峰同我们在一处一般不提小丐帮里的事,大约三个月以前,那会儿正值三九,天寒地冻,好几个小乞丐病死了,我们给云峰送旧衣,他那天难得高兴,说小十三被一个道士领养了,要去修道。”周余稍作踌躇,“我其实不太信,像我们这等富贵人家,想上山修道都得抢破头,哪来的善人会收养小乞丐修道?”
“你见过那个道士吗?”
“没见过,不过听说他就住在城南外十几里处。城南外青塘湖南侧就是乱坟岗,哪个正常人会住那里?”
白孟禾略一思索,看来今日必须到青塘湖探查一番。住在官邸略有不便,不如就在周宅歇下,待夜里再与涂山青商议。
她向周余道:“你将宋道长的镇魂符拿来,贴在宝珍头顶,他现在易受惊,不要经常探视。另外,我有点事想私下请教周姑娘。”
白孟禾对涂山青眨眨眼,将他推出门外,对周余说道:“周姑娘,您方便给我演示一下女孩子的发髻怎么盘吗?”
周余初时疑惑,转瞬间换上一脸了然,轻轻一笑,将白孟禾按在桌前椅上。
周宝珍虽是男孩,屋内陈设却处处雅致精细,桌上一面光亮铜镜。周余将她的玉冠摘下,拿一把檀木梳子轻拢两下,纤手翻飞,片刻后,一个双环垂髻就成了。周余又从自己头顶拔了几颗花钿,一支珠钗,一个钿头簪子,左右估量一番,细细插在白孟禾头上。
“初见我就知道,您女装必是绝色。不让余道长看看吗?”周余双手扶着她的肩膀,俯身望向镜中,一脸促狭笑意。
白孟禾一直作男装打扮,除了省去麻烦,主要是因为她完全不懂头发怎么弄,脑海里没有盘发的基本概念,男装只需要胡乱在头顶挽个丸子,再拿冠遮住,省事。
周余这一番殷勤装扮,搞得她有点不适应,想起待会儿要见涂山青,不由得脸上发烫。
“周姑娘,今晚不知可否留宿贵府?我怕周公子情况有变,若能近旁照料再好不过。”
“求之不得。那我先去向家父禀报一声,您和余道长自便,有事吩咐门口小厮即可。”周余对她盈盈一笑,走到门口还唤了涂山青一声,“余道长,您快进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