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与我几乎是前后脚进殿,殿外是陆韶探头探脑的样子,我随手关上了门。
议事堂自带阵法,关门的瞬间阵法启动,与外界隔绝,防止有人窃听。
我问:“你们对九獄风雨盟可有了解?”
小云雀摇头。
司晴道:“不算了解,只是偶尔听闻,不过是妖族的一股小势力。”
“小势力吗?”腾蛇放火后风雨盟的反应很快,虽然不能排除与那位少东家有关,但也不可小觑。而且腾蛇回到苍梧山时十分狼狈,应该是经历了一场恶战。
司晴问:“宫主怀疑风雨盟并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一直在思考的流月开口道:“如果是这样的话,不无可能。或许可以大胆一点,三千年前就有这股势力了。只是我们一直没在意,也或许是他们隐藏得够好。”
三千年前,是流月入朱雀宫之前。虽然很不想提及,但没办法,“你那时有什么发现。”
也许是触碰到了一些不愿记起的往事,流月皱了皱眉,“那时我还小,被关在笼子里…”
“被关在笼子里?”小云雀惊呼,又觉失言,立马住了嘴。
流月继续说道:“那家主人…很是虚荣,常将我放在院子,供人观赏。只记得来来往往的新面孔很多,对那家主人十分恭敬,还叫他,盟主。”
如果真是这样,那风雨盟也太不简单了。我看向小云雀,“你的灵雀可能去九獄査探消息?”
小云雀道:“九獄气候太差,灵雀待不了多久,报信可以,若要专门去监视或者调查,有点难了。”
我想了一下,流月刚从九獄出来,不适合再去,那就只有司晴了,“司晴去九獄暗中査探,不可打草惊蛇,小云雀将信息归拢给我,流月驻守朱雀宫。”
三人同声,“是。”
“再传令四方星宿君,留意妖族异动。”话刚说完,议事堂随之一震,有人闯殿。
我问:“那位陆韶可有调查清楚?”
司晴道:“调查清楚了,先前一直在血雾森林修炼,后因样貌俊俏,被人欺负,不得已一路逃亡才逃到九子山。”
开门的时候陆韶躺在地上,身上有灼伤的痕迹,吐出一大口血。
司晴上前将他扶起,给他稳了一下灵魄,“不是叫你不要靠近吗?”
陆韶捂着胸口,“我看你们…这么久没出来,就想…来看看。”然后看了我一眼,猛地红了眼眶,“不要赶我走…不要赶我走…”
司晴抬头看我,“宫主,那他…”
“留在朱雀宫。”
议事出来天已经黑了,腾蛇的四十九鞭应该已经完成。我回房拿了药,准备给他送去。尽管同他一向不对付,但我受鞭刑时他也算尽心竭力,虽说是另有目的,不过我心胸宽广,不与他计较。
訾阳宫灯火通明,热闹得很。
宫墙内不时传出腾蛇的哀嚎和咒骂,“勾陈你不要脸,公报私仇,小肚鸡肠,给我等着,他日你若落到我手里,我…哎哟…疼疼疼…轻点…轻点”
看样子是在上药,我径直入殿,门口的神侍郑思竹起身拦我,“神君留步。”
我本就没打算进去,将手中药丢给他。
郑思竹:“这是?”
我:“凝霜花,可镇痛。”
郑思竹笑道:“我去药师府,药师说近年凝霜花产量少,供不应求,不成想神君还有。”他朝我拱了拱手,“多谢。”
我点点头,正要离开,腾蛇在屋里问:“谁呀。”
郑思竹拿着药去屋里通禀,腾蛇道:“进来。”
我本想充耳不闻,郑思竹喊住了我,我只好转身进屋。
屋里腾蛇裸着上身,胸前密密麻麻的鞭痕,皮开肉绽,触目惊心。他拿着杵臼捣弄着凝霜花,动作很小。
刚才给他上药的人被他遣退,屋里只有我们两个,“你不会是想要我给你上药吧?”
腾蛇恨恨地瞪着我,“我怕你给我下毒。”
我:“那你还我。”
“送了人的东西还能要回去的?”他慢慢走过来,将手中杵臼递给我,“那你拿去,把逝水给我。”
我白了他一眼,转身欲走。
腾蛇道:“九獄风雨盟不简单,多加留意,小心行事。”
我说:“我知道。”
腾蛇:“你知道?流月告诉你的?”
我:“少管闲事,好好养伤。”
“流月是个苦命的孩子,那件披风,你还是烧了吧!欸?喂!你听到了没有?…”
腾蛇还在说什么,我没听到。
但他说的也在理,那件羽衣对流月来说是个伤疤,每见到一次便被触痛一次,最好的办法是让它永远消失。
可羽衣能消失,伤疤能吗?既然不能解决根本的问题,我为什么要替当事人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