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花落(1 / 2)

戌正时分,颜雨筠来到了荟萃楼前,把马匹交给小厮,随意点了两个菜,上到了顶层,望着月下凉风习习,湖面清波悠悠。

用完晚膳,眼见与容微霜约定的时间都要过了,还不见人影,颜雨筠不由眉间微拧。

按柳楼曦的规划,现在她应该在五皇子负责的豫中。只是他身无官职,不便深夜直接过去,所以来了离工地最近的城镇。

刚好按容微霜他们的行程,这两日也在此地,三人就打算今日见上一面,颜雨筠明日白天再动身去寻柳楼曦。

容微霜性子散漫随意,但一向守时,莫不是出了什么意外,耽搁了时辰。

又坐了一刻钟,颜雨筠心中越发感觉不安。渐渐地,他感觉胸口灼热不堪,空气变得稀薄,以至于呼吸都开始急促。坐不住了,他重重隔下茶杯,打算出门去寻。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从外大力推开,一身血污的容微霜提着剑,出现在门口。

粘稠的血迹印满他藏青色的衣袍,宛如一块块厚重且僵硬的树皮,惨白的脸上,凝结出斑斑点点的圆形血迹。

望着面前这位如从血水里捞出的人,颜雨筠愣住:“你这怎么……等等,荟煊呢?”

“煊儿呢!”

两人的声音叠在一起,一个困惑,一个惊慌。

“她没来你这!”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容微霜双目无神,紧握的剑柄的手陡然松开,铁剑“噌”的一声,掉落在地。

颜雨筠询问的话刚至嘴边,就被这一声脆响吸引去了目光。

这柄铁剑,他认识。可它应该放在丽城,在颜雨筠与柳楼曦的小院中。

几乎是一瞬间,他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可怕推断,左手拇指狠狠按了按太阳穴,顷刻挥散去不好的念头,阔步走出房门:“去找。”

容微霜沉默地弯腰,捡起铁剑,跟了上去。

等两人出了荟萃楼,容微霜带路,将欲返回事发地时,颜雨筠突然顿住了脚步。

容微霜回头催促:“快走。”

“我好像听到楼曦的声音。”颜雨筠抬手,示意他禁声,指了指东南方向。

容微霜武功比颜雨筠好上不少,相对应地耳力也稍好一些,沉心静气后,果然听到了一道女声夹杂在晚风中,似是在呼喊“烟雨君”三个字。

“是她,湖上。”容微霜喜道。

柳楼曦和颜荟煊是一道逃出去的,既然她在这,煊儿也定然在此。

突然容微霜面色一寒,如笔直射出的光束一般,飞身冲了出去。该死,怎么会跑到湖上,煊儿不会水。

颜雨筠紧随其后,也跟了上去。

短短三个起落,两人到了岸边。

在他们对岸,火光燃起了夜色,照得水面银波荡漾。

在光与暗的交界处,颜雨筠望见了心系数日的身形,浓重的夜色全然笼罩住柳楼曦的那一刻,仿佛周遭都静了下来。

他不假思索地运起轻功,脚尖点水,向光的尽头赶去。

将同行赶来的容微霜远远甩在了身后。

容微霜宛若被抽去了魂,呆滞地凝视着前方的水面。可无论他再怎么阖眸、睁眼,飘在水面上的始终只有柳楼曦一人。

他不可置信地又一次望了过去,昏沉的月色下,目之所及之处,只有柳楼曦,和她怀中抱着的一团。

蓦然意识到什么,容微霜踉跄两步,跌靠在一棵杨树上,才堪堪稳住身形。随即,他双目发红,身形暴动,掠过水面,逆着柳楼曦行来的方向飞奔而去。

同一时刻,颜雨筠到了湖心,离柳楼曦不足十步之距。

亲眼目睹了一根箭矢,自柳楼曦后心穿出,狠狠扎在她抱在身前的孩子身上。

一箭双雕。

或者说,另一种程度上的:一尸两命。

“楼曦!”

颜雨筠不知道她有没有看见自己,明明,他们之间已经那么近了。

如果他早一点意识到柳楼曦在这等他,他早一息赶来,是不是就能赶上,拦下这夺命一箭。

而不是像此刻一般,形体分离,意识狼狈地飘在上方,注视着他的身躯扎入水中,从冰冷刺骨又幽暗可怖的湖水里,握住那只竭力向上伸的手,再缓缓抱住她,浮出水面。

岸边的光渐渐远去,没了火的烘烤,连带着周遭的湖水都慢慢失了温度。

上了岸,颜雨筠半跪在地,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躺在她怀中的柳楼曦,一如寻常恩爱之后,困倦地依靠在他的胸膛。

可那沁入心脾,昭示着失血过多的铁锈味,和她逐渐冰凉的柔夷,无不向颜雨筠述说着一个事实——这一箭,致命且不可挽回。

他知道,他的楼曦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她来自一个和平安宁的时代。闲暇时,她聊起过那个时代,言语欢愉,眉眼欣然,他能明白她对“回家”的期盼。他纠结过,迷惘过,也曾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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