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祉猷挂在唇角的笑猛得僵住：“有吗？”
“苏大人还真是贵人多忘事。”柳楼曦语调忍不住带上些许阴阳怪气。
她起身，双手拄在桌案两侧，身子前倾：“三年前，我俩下五子棋的时候，你说会把柳玽还回来。虽然最后的却是放了他，但你在中间丢了个借条给我。”
“……”若她不提苏祉猷真没想起来这茬，动了动嘴，低声道，“我的错。”
柳楼曦直起身子，双臂把在胸前：“哼，我敢保证，你肯定是想今日哄骗着我先写，然后等我明日一出京城的城门，你就把它发出去。”
“也没有你想得这么急……”苏祉猷笑得有些无奈，“原想我稍加润色一番，再誊抄一边，约莫你走的第二日才能张贴出来。”
柳楼曦：“……”
好，他甚至不狡辩，直接就承认了，还明里暗里嫌弃她的字和文采！
“你这不如自己写，还要我废什么力？”她狠狠吐槽道。
苏祉猷延续了他的诚实，甚至有心思开起了玩笑：“我代你写了之后，大概会被兄长杀人分尸，就地掩埋。”
柳楼曦：“……”
合着她是挡箭牌了呗，谢谢，怨种本种完全笑不出来好吗！
“你可别高兴，他指不定还不同意呢。”柳楼曦撇了撇嘴道。
苏祉猷微微一笑，没在继续这个话题，展手道：“坐，我们聊聊正事。”
语罢，苏祉猷拿出一本册子，推给柳楼曦。
她飞快地拿起来翻看了一遍，上面是豫州东南选址地的修建草图。
“好详细！你是怎么拿到的？”柳楼曦惊问道。
苏祉猷微微抬眼，自下而上扫了还站着的她一眼：“直接和琅世子要的。”
“啊？”
“嗯。我直接说我身为督查者，需按时向容皇陛下汇报，他就送来了，还派了人过来，同我细细讲解了一遍。”
柳楼曦冲他抱拳，一脸敬佩：还得是你。
接着，她低头捡着帝陵部分和主墓室仔细瞧了两眼，“啧”了一声，评价道：“看着还不错。”
好，她承认，古代的工匠智慧完全不是她这种，靠着系统图纸资料作弊的人能比的，她狠狠酸了……
“这不是重点……”苏祉猷屈指敲了两下桌面，拉回她的目光，轻声说道，“皇陵三地，我只要豫北完工。”
柳楼曦神色一凛，旋身坐下，不自主压低了声音：“你想豫中和东南两个项目直接夭折？”
“等等！”随即，她有些崩溃道，“你怎么不早说！豫北的风水布局、地理位置，包括修建图纸，都是三处里最次的。”
早知道他看好八皇子，就把自己画得更满意的那份图纸给他了！
“这不重要……”苏祉猷按了按额角，“只要其他两处不能顺利完工，豫北就是唯一且最佳的那一个。”
他接着分析道：“豫中已经不用动手了，四皇女已经嫁入蓝族，离开容国。没人拘束着五皇子，他现在一门心思扑在玄簪阁上，没空理会皇陵的事。”
“现在，比较棘手的是二皇子那块。我看不懂图纸，你且找找，其中存不存在比较大的纰漏。”
柳楼曦颔首应下，心里招出铁花系统，开始埋头查阅。
天色渐昏，屋内光线缓缓变暗，苏祉猷取来油灯，放在她面前：“或许……可以往山丘那部分找找。来的那人，一直在提此设计的难点、亮点和特色点是以群山为墓。”
又等了一会，他见柳楼曦眉心逐渐拧起，微微叹了一声：“先放放，去偏厅用膳吧。”
柳楼曦扒过方才甩开的宣纸，当做草纸，提笔画了几个三角示意图，列式推算，头也不抬道：“稍等，我算一下这里的数据。对了，你这有豫州东南的详细地图吗？”
见她用毛笔不太顺手，苏祉猷转身快步走去书房，取来两只炭笔。
当了三年古代人，柳楼曦还是不太习惯揽袖悬握毛笔，一笔一画的书写，换上了炭笔，书写计算的速度一下子就起来了。
没一会，她抬起纸，指着画圈的答案，对比设计图给苏祉猷看：“这里，图上的设想是以苍山为靠，将帝陵修在山脚。但是按照墓室比例对比豫州地图，主墓室后面的各墓室，将与山脉重叠。”
“能改吗？”苏祉猷俯身过去，指尖在纸上划过，留下一个浅浅的划痕，“比方说将帝陵整体往前移，避开苍山？”
柳楼曦摇头：“动不了，这是帝后双墓并排设计。往前移的话，宽处不够，需要往里缩。而且还有一个问题，后陵在左，帝陵在右，而地势呈西高东低。也就意味着，按照规定的封土高度，完工后的两陵差仅为两米，以肉眼很难区别。”
苏祉猷眸光一闪，扬唇笑道：“辛苦你了。”
“可是，他们为何要设计后陵？容皇不是没有立后吗？”柳楼曦一边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