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着皇宫绕了一大圈,没找到演武场,反而意外绕回了御花园。
从走到跑再到走,卫芸累得浑身冒汗,口干舌燥,浑身上下没一处不疼的。
再一抬头,已日上三竿。
要怪就怪今时不同往日,放在现代,游览皇宫前都会有一份大地图,再不济路上也会有向导和指向标帮助指引方向。
现如今卫芸两手空空,除了一个记性不怎么好的大脑,什么都没有,甚至想问路都找不到人,只能靠识记建筑物来确定自己有没有迷路。
卫芸也不确定“御花园”这个名称是否古今通用,毕竟她的历史是弱项,在确定自己穿越到那个朝代前,她是不敢随意开口的。
御花园环境清幽,虽入秋有几天了,园子里仍旧存留着夏季的余温。
草木的翠绿映衬着小池塘的水色,不及皇后宫中的姹紫嫣红,却也独有一份清新的韵味。
卫芸坐在园中央的静心亭里,一边数着池塘中活蹦乱跳的锦鲤,一边琢磨该去哪里寻李贤昀。
走神之际,一丝若有若无的声音飘入卫芸的耳膜。
尖细,断断续续,像小孩子的哭泣。
有点渗人。
卫芸吞了吞口水,寻思正午阳气正盛,应该不可能闹鬼。
环顾四周,最终视线锁定在角落中的杂草堆上。
说是杂草,其实是个无人打理的灌木丛,在这偌大的御花园略显违和。
卫芸不敢打草惊蛇,蹑手蹑脚靠近,撩起衣袖,想来个偶像剧般的梦幻出场,结果那灌木长得很是结实,直接打破了卫芸的美好幻想。
费劲地拨开碍事的灌木,灌木的骚动惊动了草丛深处的人。
卫芸一晃神,一道小小的身影直接冲破阻碍,朝卫芸扑了过来。
“哎你干嘛!”
卫芸眼疾手快,本能向后闪躲,同时前世的肌肉记忆苏醒,伸手就抓住了那搞偷袭的小贼。
小孩约莫六七岁的模样,青石色衣袍被卫芸抓着,却也不死心地挣扎。
“放开本王!”
卫芸高估了自己的体力,那小孩扑腾两下,就被他挣脱了桎梏。
眼见那小孩要开溜,大仇未报的卫芸立刻拽住了他的衣领,稍一用力,像遛狗似的把他溜回来了。
卫芸蛮横地瞪着他:“跑,你再跑?”
“大胆贱婢,竟敢——”
“我怎么不敢?”卫芸听不惯他的言辞,毫不犹豫打断他的话,“教书先生没教过你要尊重长辈吗,你的脑子全用在三纲五常了是吗?”
被一番反认知的话批驳,小孩一时哑口无言,涨红了脸,张着嘴想要骂些什么,结果大脑一片空白,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胳膊有些发酸,卫芸对小孩说道:“我放开你,你老老实实呆着别动,能不能做到?”
小孩顶着个大红脸,点头如捣蒜。
卫芸松开手,那小孩双脚一落地,不知怎的脚下一软,险些跌倒。
卫芸勉为其难伸手搀住他,瞧他干咳不止,好心从袖口里摸出一方手帕,递给他。
她问道:“勒着脖子了?”
小孩夺过手帕,捂着嘴瞪她,却没接话。
待缓过劲来,小孩才哑着嗓子询问道:“你是哪个宫里的?”
卫芸不假思索:“太子宫里的。”
“原来是皇兄宫里出来的。”小孩神色稍缓,可眼眶依旧红肿。
“你呢,”卫芸顺势反问,“你是哪家的小孩,眼生得很。”
卫芸看谁都眼生,算不得欺诈。
“皇兄久居宫外,不常入宫,你眼生很正常。”小孩冷哼一声,背过手,端起了架子,“本王乃是父皇最宠爱的皇子——李景凡。”
这孩子是真的被宠坏了吧。
就这么把个人信息泄露给陌生人,就不怕我绑架他吗?
“你确实挺烦的。”卫芸故作不感兴趣的样子,“信口开河,皇上怎么可能有你这种自满的皇子。”
李景凡果然急了,刚端起来的架子立刻散了架,急道:“你不信本王?”
“你身边连个随行侍从都没有,让我怎么相信?”卫芸逗弄他。
李景凡理不直气也壮:“那是本王在和他们玩捉迷藏!”
鬼才信,我都闻见纸钱烧焦的味道了。
“您自便。”卫芸被晒得有些发晕,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伸了个懒腰就要离开。
李景凡出乎意料地倔,竟抓住卫芸的衣袍,死活不撒手了:“你随本王来,本王证明给你看。”
不是,你来真的啊?
卫芸本意只想逗逗他,哪成想他竟真的认真了。
卫芸打死都不想和小孩较劲,急忙找补道:“我信我信,您撒手行不行,让外人看见像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