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哟,真是没看出来,这小子还是拎得清轻重缓急的。
“还行,你问这个做什么?”
“做了个噩梦,”李贤昀轻描淡写地说道,“担心你,就来确定一下。”
卫芸哭笑不得:“这才几时你就要入寝?”
李贤昀辩解:“那些药有安神助眠之效。”
闻言,卫芸抬头望向他。
仔细看去,李贤昀的面色似比他人苍白了些。
若不是四周寂静,以他现在的气力,卫芸不一定能听清他所说的话。
想来也是,疾病缠身,还总被人用身体做文章,长期压力大睡不着,靠药物入眠合情合理。
这么一对比,反倒显得卫芸初来乍到,不懂得人情世故了。
卫芸抿了抿唇,抬手在他的肩膀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两下,潇洒地说:“你放心,梦都是相反的。”
李贤昀扯了扯嘴角,不见喜色:“夫人所言极是。”
卫芸被他的奉承逗笑了,确定他无大碍后,想起来什么,转身朝另一方向走去。
李贤昀跟了上来:“去哪儿?”
“去帮阿绿找小王爷。”
李贤昀眉头微蹙:“找他做什么?”
“你不知道?”卫芸停下脚步,侧过身看向他,“小王爷失踪了。”
本以为李贤昀是得知李景凡失踪才来皇宫,现如今看来,他对此事似乎毫不知情。
难不成真是做了噩梦,所以来找她求安慰的?
“他失踪还轮不到你个小丫头操心。”李贤昀伸了个懒腰,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要我说,这小子应该是跑去某处角落,偷偷去祭奠他母亲了吧。估计过一会儿就回去了。”
回想起第一次见面时,小王爷胆战心惊的样子,卫芸了然点头。
转眼瞧他悠闲自得,卫芸不解:“你当真对他放心?”
李贤昀没有及时应答,只是遥望远方涌动的火光,淡然地说:“你还是操心操心你自己吧。”
一群官兵来到二人面前,其中为首的人上前向李贤昀行礼:“臣奉圣上命令,前来缉拿太子妃,如有冒犯,还望太子殿下谅解。”
眼前的场景和梦中是如此相似,卫芸还未从震惊中回神,耳边飘来李贤昀的笑声:“既然是圣上要求,本王自然无话可说,不过……”
卫芸对上李贤昀的目光,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本王要一同前往。”
—
逃离了世俗的喧嚣,和清宫内寂寥得有些可怕。
前方,尊贵的皇后娘娘,正和那位传说中的圣上举杯对饮,对他们的到来置若罔闻。
卫芸瞥了眼跪在地上的阿绿,很快收回了怜悯的目光,神色如常。
李贤昀挡在她面前,轻声道:“别怕,有我。”
怕倒不至于。
这位皇帝比她想象的更加苍老,沉重的冠帽遮不住他的满头白发。
和皇后站在一起,更像是爷爷带着孙女。
卫芸深吸一口气,对面前的两位长辈行了礼。
皇帝睨他,声音如同砂纸擦过玻璃:“哦,太子来了啊。”
规矩在先,李贤昀也行了礼。
只是那潦草的姿势,只差把敷衍二字写在脸上。
“朕听说你昨日和皇后起了冲突,可是有什么大事?”
李贤昀刻意避开卫芸的目光,轻描淡写道:“没什么,不过听不惯皇后娘娘养的狗乱吠罢了。”
话一出口,皇后脸色稍变,怒目而视。
皇帝倒是镇定自若,不紧不慢的端起茶杯品茶。
借着宽大衣袍的遮挡,卫芸暗中拽了下李贤昀的衣角,想问问皇后宫里什么时候养的狗。
奈何卫芸的暗示过于微弱,李贤昀好似毫无觉察,继续说道:“当然,皇后娘娘爱犬心切,批评儿臣也是应该的。”
皇帝放下茶杯:“批评?”
“皇上!”一旁的皇后急忙开口阻拦,“妾心急才说了太子两句,但臣子上书所言的动用私刑实属谣传,陛下万不可轻信啊。”
卫芸不知道他们二人直接究竟发生过什么,更不知话中真假,只觉得皇后未免心急,李贤昀随便说两句就上了钩。
这一急,不就彻底把自己绕进自证陷阱了吗?这下没真凭实据的事也得被口舌坐实了。
卫芸思绪万千,李贤昀抱臂看戏,皇帝一言不发。
视线在二人之间徘徊片刻,皇帝才慢悠悠地抬起手,示意皇后起身。
“太子妃,你也起来吧。”
卫芸应了一声,瞥了眼旁边血色全无的阿绿,犹豫再三,竟有些心软:“皇上,不知这位姑娘做错了什么事?”
皇帝抬眼:“太子妃记性可真差,连陪嫁丫鬟都不认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