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当宫中进了贼人,原来太子妃另有目的。”
卫芸稍怔,僵硬转过身,望向声源处,险些闪了舌头:“皇……皇后娘娘。”
听闻异样,远处的两人匆忙噤声。竹英碎步跑来,见到卫芸也很是吃惊:“皇后娘娘?太子妃?”
倒霉到家了,为什么每次偷听都会被发现。
尴尬之余,卫芸下意识将竹英护在身后,赔笑道:“皇后娘娘找妾身有事?”
“无事,路过看看。”叶璇清手持汤婆子,架子十足。
卫芸心道您不在皇帝身边侍奉,跑尚衣局干嘛来了。
正想着,叶璇清仿佛读懂了她的独白,开口道:“本宫见你行色匆匆,还以为太子爷出了大事,就跟来看看。”
话语戛然而止,叶璇清抬手扶了扶凤钗,淡漠的冷眸扫过三人,语气一时降到冰点:“原来太子妃是来捉奸啊。”
卫芸一时语塞。
看到一对男女在一起就认为有私情,您怎么能随便为不知情的事下定义呢?
况且他们商量的事可比“捉奸”刺激多了。
这边卫芸还没说话,旁边的竹英身形一震,面上血色全无:“皇……皇后娘娘,奴婢和李大人只是碰巧遇见……”
李恢疾步上前,虽不似竹英般惊慌失措,作揖的手却止不住颤抖:“皇后娘娘,臣平日和竹英姑娘几乎不曾见过面,今日不过是奉太子爷的命令给竹英姑娘带话,您怎可凭空污蔑臣的清白?”
闻言,卫芸眉头微蹙,却不发一言。
叶璇清诧异于卫芸的淡然,刻意等了片刻,也没等到卫芸的求情,忍不住问道:“太子妃怎么看?”
卫芸打了个哈欠,不假思索:“站旁边看呗。”
求情的二人齐刷刷抬起头,眼中的讶异如出一辙。
叶璇清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嘴角忍不住抽搐:“太子妃,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
卫芸后知后觉说出了真心话,总归覆水难收,便顺着刚才的话解释道:“妾身的意思是,皇后娘娘认为他们行为不端,那便将他们拖去赏一顿板子便是了。”
叶璇清以为她在变相服软,心中自有些得意,语调也轻盈了许多:“既然这样……”
还未等她发号施令,卫芸忙不迭地挡在了竹英前面,按下了叶璇清准备抬起来的手:“皇后娘娘先别急,妾身还没说完。”
卫芸倏然靠近叶璇清,低声道:“竹英是妾身身边人,她犯了皇后娘娘的忌讳,便是妾身管教不严。可李大人是太子爷一手提拔到皇上身边的亲信,如何处理李大人,恐怕皇后娘娘做不了主。”
说这话没别的意思,纯粹想赌一把。
赌一把皇后和太子爷的感情。
不出所料,提到太子和皇帝,皇后的笑意消失在冷风中。
她紧盯卫芸,似乎想从卫芸脸上挖出些什么。
就在卫芸以为她被自己迷住的时候,叶璇清把手中的汤婆子塞进了卫芸的手里,借势贴近卫芸的耳边,一字一顿道:“少拿太子压本宫,本宫是皇后。”
哇哦,您可真了不起呢。
汤婆子上残存着叶璇清的温度,有些灼手。
可是卫芸没放手,反而握的更紧了些。
“臣妾岂敢逾矩,只是今日圣上设宴,群臣拜圣,未免人多眼杂,若传扬出去,圣上的脸上也不好看。”卫芸道,“至少看在圣上的面子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放过他们二人,也算是图个安和。”
“圣上”二字,被卫芸咬得极重。
好歹也是同床共枕的夫妻,相信皇后不会不知晓李恢对皇帝的重要性。
自打听说李恢保护太子有功,被皇帝连升几级时,别说是朝堂上的人,就连太子爷也开始自我怀疑。
保护一个随时可能被废黜的太子就能升官,这让那些站队其他诸侯的文官武将情何以堪。
当然,多数人不会相信“太子重获圣宠”这一说法,毕竟其他几个王爷还无病无痛的健在呢。
换句话说,皇帝不一定需要太子,但一定需要李恢。
至于用意嘛……
“皇后娘娘,我们这就走了?”侍女问道。
“无凭无据,不准乱说话。”叶璇清狠狠瞪她一眼,恨铁不成钢。
不知为何,近些时日太子对她百般疏远,甚至不惜冒着生命危险保护愚昧的太子妃,实在匪夷所思。
还有那个太子妃,按道理她应该老老实实坐在位置上替太子挡刀,怎么画面一转,反而和她跳起舞来了。
好好的一出刺杀戏,被他们硬生生演成了“美人共舞”“英雄救美”的戏码。
任谁谁不生气,这俩人压根不按剧情走啊。
侍女见皇后气到发疯的模样,瑟缩了下,欲言又止。
疾走了两步路,迎面扑来一阵寒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