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次击破,几经失意后,谢贞曾酒后放言只愿做个闲散俗人,再不入科举半步。
狂言归酒意,到头来,谢贞还是变了主意,收拾行李,毅然参加了今年的科举。
没成想,此次成绩却大不如前。
瞧着谢贞半醉半醒的样子,朋友不禁叹气——谢贞真的想开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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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离市井的皇宫城不受尘染,保留着与生俱来的贵族繁华。
李景凡放下枯燥的古书,扭头看向窗外。
许是长了些个头,以他的视角,恰好能看到清扫院落的侍女们。
她没来,也不会再来了。
得知卫芸坠崖的那一天开始,李景凡就知道,那个总是深更半夜翻墙找他的皇嫂,那个喜欢趁老师不在时偷偷带他去御花园摸鱼的皇嫂,像母亲一样关照他的皇嫂再也不会出现在他的书桌前了。
李景凡收回目光,独自发愣了好一会儿,直到陪读进来传唤,他猛然回神,意识到该去中宫给皇后请安了。
“伴伴,我不想去。”李景凡委屈道,“我不想看见那个弟弟。”
“哎哟殿下,这可不能乱说。”伴读慌忙捂住他的嘴,压低声音道,“现今皇帝最偏爱的就是小殿下,若您这话传出去,陛下定要误会您争风吃醋,心胸狭隘的。”
可是我本来就不喜欢他……
李景凡自知祸从口出的道理,可他宁愿自己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
“景凡。”
行至半路,忽然有人唤他。
“三哥,四哥。”李景凡规规矩矩朝二人行礼。
李朝昱问:“要去请安?”
李景凡不大情愿:“是。”
似瞧出李景凡眉眼间的怨艾,李朝昱轻摇折扇,若有所思:“请安之后就快回去做功课吧,别在凤鸾殿呆太久。”
虽然李景凡没有在凤鸾殿蹭吃蹭喝赖着不走的意思,但三哥向来与大哥形影不离,耳濡目染之下也得了几分大哥的谨慎,说话行事总是有道理的。
既然三哥都发话了,李景凡也不得不提起几分警觉。
李景凡看向一言不发的李尧,李尧颔首表示赞同,他才应道:“是。”
李朝昱习惯性嘱咐几句课业的事,便拉着李尧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课业课业,一个个只会催我的课业。”李景凡嘟哝着,迈入凤鸾殿的门槛。
不出意外的,皇后和一众妃嫔齐聚庭院,逗弄咿呀学语的小皇子。
对于李景凡,只有不爱说话的余妃过问了几句身体状况和饮食习惯,结果话都没说完,余妃便被闹脾气的宁妃叫走了。
李景凡忽然觉得原来三哥也会说废话。
欲起身告退,忽听角落里几个被冷落的妃嫔窃窃私语:“如今皇后娘娘膝下两位皇子,万千恩宠于一身,我们的日子怕是更不好过了。”
“两位皇子又如何。一个才出生,另一个尚年幼,那群狼子野心的王爷皇子们连太子都能轻易扳倒,两个孩子又算什么。更何况皇后母家在前朝早已失势,她啊,也只剩陛下的宠爱了。”
“说来太子已经失踪几个月了,还是音信全无吗?”
“谁知道呢,许是找地方躲祸去了。”
“不过东宫真是怪事频发,前有太子因罪流放,后有贤贵嫔引火自焚,现在太子妃也跳崖尸骨无存……莫非传言都是真的?”
“什么传言?”
几位嫔妃忽然压低了声音,李景凡听不清,想凑近些,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尖细的嗓音:“圣上到——”
皇帝忽视一众花枝招展的妃嫔,进门直奔襁褓中的孩童而去。
还好没注意到他,不然父皇定要问责功课了。
李景凡松了口气,一时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原先躲在角落窃窃私语妃嫔不知何时凑上前,李景凡被冷落在人群之外。
想来也是无聊,李景凡也没心思请安告退,趁乱离开了。
“殿下要去哪里?”伴读问道。
李景凡想起她们说过的话,不假思索:“东宫。”
伴读大惊失色:“那地方可去不得啊!”
“为何?”李景凡好奇,“莫非是那个传言?”
“说不得说不得。”伴读焦急道,“主子,这事说不得。”
伴读的执意阻拦越发激起李景凡的好奇心,但想到一会儿老师就下朝了,课业却还未完成,此刻也不得不放弃了东宫之行,匆匆回府补课业去了。
深夜,几个绣娘打着哈欠从尚衣局出来。
“忙活了几个月,总算可以好好睡上一觉了。”一个尚且年幼的绣娘伸了个懒腰,心情前所未有的晴朗。
“可不是嘛,为了这么一件百鸟朝凤凤袍,从选材用料到缝制,我们尚衣局上上下下折腾了半年多,就连姑姑都不知道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