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将军是何方神圣吗?”
卫芸面带浅笑,示意他继续。
“烽火燃起,按道理应当带兵出城抗敌,可那晚的太守很是奇怪,不仅下令不准动兵卒,反而派人将全城百姓唤醒,夹道欢迎那位闯城者。”
像是早就知道对方会来,但对方的到来又使他猝不及防,匆匆忙忙。
老驴就是被派去唤醒百姓的仆人之一。
挨了几顿骂,老驴憋了一肚子气,估摸着离人群较远,也挨不着他,索性找了个僻静胡同,草席一盖,打算浅睡一会儿。
就在这时,巷外忽然传来几声急促的喘息,紧接着,一道略显慌乱的声音传入小巷中:“杜将军,年凭带兵闯城,这壅州城,我们怕是留不得了。”
“年凭?”卫芸蹙眉,总觉着名字好似在哪里听过。
“莫非小娘子认识?”见她不接话,老驴继续絮道,“我听那两人为是去是留争执不休,形迹可疑,本想待他们走后通报太守,只可惜……”
太守彻夜未归。
老驴候了半宿,没等到太守,反而等到了太守夫人诞子的好消息。
说来也算不得好消息。原是太守夫人气急攻心,动了胎气,这才导致孩子早产。
这边安顿好夫人,再抬头,天已经亮了。
全府上下刚要松口气,三三两两收拾了残局。
正要回房歇息,忽闻府外争吵,一众人挤出门查探,却见一夜未归的太守正守在府外,而他面前,还站着一个身披铠甲的青年。
“这不是昨晚那个年将军吗?”有人窃窃私语,“不是守城吗,怎么守到太守府来了?”
“出什么事了?”不知何时,太守夫人被人搀扶着,一步一喘地出了房,“他是何人?”
“夫人,您身子虚,快回去歇着吧。”贴身侍婢劝道,却拧不过夫人的犟脾气。
几句话的功夫,府外早已兵刃相见。
生来的敏觉让老驴觉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他悄悄挤出人群,不动声色地往太守府的后门挪动。
“啊——杀人了——”
不知谁的惊呼,在场的人们惊出一身冷汗。
视线穿过层层人头,那个年轻将军的刀,不知何时已染了血红。
“夫君!”
几乎是下意识的,老驴拔腿往府中后门跑。
身后,是此起彼伏的惨叫……
“所以说,那个年凭屠了太守府满门?”卫芸蹙眉打量他,“只有你逃出来了?”
面对她的质问,老驴的干瘦的脊背得更是弯的不能再弯:“大约是吧。”
老驴一路狂奔,用尽了半辈子的气力,误打误撞,竟误撞到了城门下。
在城门下,他再次听到了那两道熟悉的语调。
“你怎知我管的是不是闲事?”
老驴回想起昨夜,这两人也是在议论离不离开的问题,况且瞧他们的打扮,虽着粗布麻皮,但那气质却不似寻常出身。
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老驴还未来得及上前,“砰”得一声,城门被蛮力顶撞,巨大的冲击瞬间撩起冲天的黄沙,阻碍了行人的步伐。
老驴挥开黄沙屏障,待看清入城者的样貌,以及离城门最近的二人,老驴不假思索,撕心裂肺地喊道:“大家快跑——”
烛火摇曳,卫芸盯着那昏黄的烛光,似看到了那日的残影。她道:“你怎么逃出来的?”
“藏进死人堆里,能骗过他们。”老驴续上一碗酒,浊酒泛着苦意,“但是他们朝太守府放了一把火,我连救人的机会都没有。”
“救谁?”
“太守遗孤,”老驴咳嗽两声,“不知何时被人藏在地窖里,那地窖不常用,密封不好,能防火却防不住烟,等我发现的时候,小孩儿已经被呛死了。”
卫芸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老驴死里逃生,却无处可去。无奈之下,他只能上山求生,和曾经厌恶的人一起干些打家劫舍的活儿。
今日他趁寨主不在,违背寨中约定独自下山。没成想色没劫成,反而将活阎王爷劫回了寨里。
老驴悔的肠子都青了。
“姑奶奶,您今日歇息了便早些离开吧,这地方留不得外人。”
卫芸道:“为何?算来你不也是山下上来的人,怎的就成这寨子里的人了?”
自入寨之日起,寨主便与他们这些小弟约法——寨中向来是统一行动,无寨主命令,任何人不得独自下山,更不能以山寨的名义实行不轨之事。
听完老驴的解释,卫芸失笑道:“你们倒是懂规矩。”
老驴叫苦不迭,一心只想将这位活祖宗送走。
卫芸瞧出他的难处,指了指桌上的斗篷和面纱:“我来壅州只为寻人,对你们寨子的规矩不感兴趣。”
终于能送走这位祖宗了,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