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二位学子的身影,皱眉询问门外侍从:“他们呢?”
“呃……”
“丞相,我们在这里。”
花园一隅,朱瑛和谢贞并肩而立。
文丞相看着他们走来,目光落在谢贞的颊侧的青紫,问道:“你这脸怎么了?”
谢贞身形一颤,看了眼身旁满脸坦然的朱瑛,仓皇俯首:“无……无事。”
“无事便回去吧。”
文丞相没多问,只让他们先行离开,而后行色匆匆,朝着相反的地方疾步行去。
朱瑛目送文丞相的身影消失在转角,整理衣衫,转身欲走。
“你去哪儿?”谢贞挡在他面前,没好气地问道。
“景王约我去御花园采风,”朱瑛推开他,“你若想跟来,便跟来吧。”
—
北周的使臣算不上友善,至少在李贤昀看来,他们不比叶璇清友善些许。
“听闻尧国太子骁勇善战,外抗倭寇内平叛乱,如今正值酒兴,何不与我北周的将士一决高下?”
开宴不久,那北周的使臣便上前奉酒,大言不惭地提出要与李贤昀比试。
李贤昀正和文丞相谈论别家的事,猝不及防被唤,一时没听出使臣话语里的褒贬。
“殿下,来者不善啊。”文丞相低声道。
管他善不善,早知道他们这么话多,当初就该一举破了北周的都城。
余光捕捉到皇帝审视的目光,藏在袖中的拳头握紧又松开,李贤昀耐着性子道:“今日设宴,是为使臣接风洗尘,不宜见血。改日若得空,本王定奉陪到底。”
“好!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日散席——”
“咳。”皇后突然干咳一声,“太子近来心情不佳,还是换个日子吧。”
使臣愣了下,随后哈哈大笑,毫不在意地摆摆手:“就依皇后所言,改日再邀。”
又经过几番对饮,皇帝忽觉不适,被皇后搀扶着提前离了席。
酒过三巡,在场人大多已是微醺。
不知今日贡的什么酒,不醉人,却格外辛辣。
李贤昀浅尝过几口,不多时,腹中火烧火燎地疼。
“太子殿下可尝过火蛇酒?”使臣望着李贤昀苍白的脸色,敲了敲手旁的酒壶,“这可是我们北周不可多得的佳酿,举国上下,也仅有这寥寥数瓶可尝。”
“有所耳闻。”李贤昀强撑着坐直上身,杀意穿透使臣的衣裳,狠戾钉入北周人的心窝,“前些年灭南郡的时候,还是郡守亲手奉上的火蛇酒。”
南郡,距离北周都城仅有一城之隔。
当年北周联合别国围剿尧国,反被尧国一一攻破,若非李贤昀受命撤兵,恐怕北周早已是尧国的臣子,更别提在尧国公然挑衅当朝太子了。
换做几年前的太子,他们这种行径简直是自寻死路。
见使臣面色难堪,李贤昀顿觉轻松,身体上的痛楚也减轻了不少。
“太子,慎言!”
众人不约而同望向发话的人,李贤昀眸光黯淡几分,不减笑意。
叶璇清居高临下,愠声道:“不可无礼。”
“实话实说罢了。”李贤昀别开视线,将手边的酒壶拿远了些。
叶璇清朝使臣回以歉意的笑,说道:“圣上有言,今日只管尽兴,不论政事。”
李贤昀斟上茶水,闻言,嗤之以鼻。
若无李家,她叶璇清也配坐上皇后的位置?
不知怎地,李贤昀忆起从前的卫芸。
早知卫芸会落得如此下场,当初就该带她一起走。
记忆中,卫芸的剑术不差,自保应是没问题的,倘若加以培养……
“太子殿下,我北周盛产美人,不知殿下可有看上眼的?”
闻声望去,不知何时,那个使臣身侧多了一个持剑男子。
那男子眉眼狭长,模样并不起眼。
几道疤痕烙在他颊侧,反而多了几分江湖痞气。
李贤昀觉得那伤很新鲜,不似陈年旧伤。
“有劳挂念,本王没有续弦纳妾的想法。”李贤昀淡然回道。
“哈哈哈,太子殿下果真是痴心人。”他端起酒杯,“北周烈马王,冯谌,见过太子。”
李贤昀神情微变,迟钝片刻,举杯回敬。
烈马王,北周灵哀帝第五子,传闻他于沙场出生,靠饮人血吃人肉长大,极擅重兵器。
一旦开战,杀降更是屡见不鲜,所及之处,生灵涂炭。
他腰间的佩刀,刀刃上悬挂的血怕是早就洗不净了。
当年李贤昀率兵攻北周,若非烈马王远在边城赶不回来,李贤昀哪里还能势如破竹般杀到北周家门口?他怕是连烈马王的头发丝看不见就死于砍刀之下了。
“烈马王名声赫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