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药物的价值。
卫芸小心拂去医书上的灰烬,此时手上无灯,看不清书上印的字迹,卫芸凝神辨别书上残缺字迹,乍然抬头望见黝黑的药柜,想到什么,放下书,伸手抚上药柜。
掌心传来湿凉,印证了卫芸的想法。
从一个小隔间取了药材,竟意外的干燥。
真是奇了。
卫芸心生疑惑,却没多想,因为她还有更重要的事。
再从药房出来时,一轮晕日已跃出平地,橙色的光芒笼罩在她身上,映衬得她脸色更为苍白。
彻夜未眠换来一张无关己身的药方,卫芸揉了揉眉心,被自己没事找事的性子弄得无奈。
万一是自己记错了呢?
手中的纸被攥出不规则褶皱,卫芸却不在乎,借光看了看纸上的字迹,回忆医书上的记载,越想越心烦,胡乱折了两折,便塞进了袖中。
回房补觉,盯着散入屋内的阳光,意识昏昏沉沉陷入无尽的黑暗中。
卫芸在混沌中走了许久,越是昏沉,眼前的迷雾越是浓重,她不知道自己走向何方,也不知为何在迷雾中兜兜转转,内心深处始终有一股莫名的信念,让她向前走,不许她回头。
拨开层层迷雾,难得窥见一丝光芒。
路的尽头,是那道熟悉的身影。
“母亲。”
卫芸欣喜若狂,加快了脚步,想拥入那温暖的怀抱中。
正如那天,疲惫的迷路人寻找到唯一栖身的归处。
“贵嫔娘娘?”卫芸推开门,贤贵嫔怀捧一个胖墩墩的土罐,见到卫芸,满脸错愕与惶然。
“见过皇后娘娘了?”贤贵嫔任凭她夺去了罐子,一闪而过的慌乱并未被卫芸所觉察。
卫芸搀扶着贤贵嫔坐回床榻上,道:“见过了。”
“昀儿呢?”
“……丢了。”
贤贵嫔愣了一瞬,以为年纪大了听错了,又问了一遍:“谁丢了?”
卫芸有些不好意思,把方才的事一五一十和贤贵嫔说了,说罢立刻加了一句:“母亲,我寻过了,真没找到,所以才来寻您问路。”
贤贵嫔像是陷入某些回忆中,不确信地说:“镇王?他们怎会……”
“他们关系不好吗?”联想到余妃说过的话,卫芸满腹疑惑,“要不我现在去寻太子回来?”
贤贵嫔拽住欲走的卫芸,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有所不知,镇王封地偏远,又常年奉旨出征,鲜少回邶封,每次回京,和其他藩王姊妹都能聊上两句,唯独和太子的关系不远不近,也说不清是好还是不好。”
许是避嫌呢?
卫芸想着,贤贵嫔仍絮絮叨叨地说着:“镇王乃妾室所生,天生不爱说话,因为身份问题没少被下人欺负,当初在王府时,我瞧那孩子可怜,让昀儿和昱儿多照顾他,后来他随着两位兄长起义,也立下赫赫战功,我本为他高兴,谁知封王后,几个孩子的关系反而没之前那么和善了。”
这点卫芸倒是有所体会。在现世,云唯也曾面临过兄弟姐妹为家产勾心斗角,接手家业以来,全家人没吃过一顿和谐的团圆饭。
人总被利益熏心,要破坏一个家庭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均等的分配。
“别看他们兄弟几个面上相敬如宾,其实背地里不知道为了一个位置搭进去多少人命了。”说道此处,贤贵嫔侧目看向卫芸,“为娘说句不好听的,太子妃这个位置,常人坐不长久,一旦坐上去,就要做好身首异处的准备。”
卫芸垂眸,道:“我没想长久。”
“你这孩子真是累傻了,竟说些胡话。”贤贵嫔下了床,从方才卫芸夺去的罐子中取出一个巴掌大的、鼓鼓囊囊的布袋,一打开,药香四溢。
“这是什么?”
“云仙汤,”贤贵嫔道,“太子身体不好,全靠这汤药续命。”
“娘娘这一大罐,是为太子殿下准备的?”
贤贵嫔哑然,扭头朝卫芸说一句“在此等候,莫要乱跑”之类的话,便抱着罐子出去了。
贤贵嫔离开后,卫芸在房间里转悠,顺手帮贤贵嫔收拾她没来得及整理的陶罐。
也不知那陶罐装了些什么,分外的沉。
莫非也是草药?
“太子妃,别忙活了。”贤贵嫔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手中的汤药冒着氤氲雾气,“喝点安神汤,一会儿我派人去给太子报个口信,你且在这里等着就是。”
卫芸不是没喝过中药,那汤药还未到嘴边,唇齿间就已酝酿出涩苦之味。
似瞧出卫芸的抗拒,贤贵嫔笑了笑,道:“这汤里是北周特有的长眠草,与草药混合,能生异香,入口甘甜,亦能安神养性。”
汤药端到卫芸面前,果然有清幽奇香,尝过一口,唇齿留甘香,甜而不腻。
那味道刺激味蕾,卫芸顿觉口干舌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