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你是怎么逃出壅州城的?”
腿上的力度消失了,卫芸顺利收回了自己的腿脚,抱着双膝,静待李贤昀的回答。
良久,李贤昀吐出四个字:“地下密室。”
当那伙来历不明的军队强行攻入壅州城时,李贤昀并不认为他们会对百姓下毒手。
他们虽阵仗摆得气势恢宏,但自入城后,除却用长矛伤了几个欲阻拦的守将,他们几乎目不斜视,在四散的人群中更是长驱直入,似乎早有目的,直奔着某处方向袭去。
李贤昀远远观望了兵马离开的方向,赶忙拉住了焦躁的杜若衡,道:“让弟兄们在城外集结,你们马上撤离壅州城。”
即使没有那群人杜若衡也是要强行带太子走的,现下情况紧急,这壅州更是片刻留不得了。
杜若衡听了他的话,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不解道:“殿下?”
“你们先行一步,我稍后便至。”留下话,李贤昀头也不回地追了上去。
若是去别处,李贤昀可能并没有兴趣再揣测那些人的意图,偏偏他们去往的是太守府的方向,尤其是年凭还在那里,李贤昀不得不提高警惕。
不出李贤昀所料,他们果然和年凭的队伍碰面了。
只是二人并不像相识的样子。
“你们是何人?”年凭手起刀落,又一人头落地。
“你们又是谁?”那群人的将领发话,望着血流成河的太守府,许是心下已有了几分答案,立马抽刀时刻准备上前,同时,身后的兵将剑拔弩张,只等将军的一声令下。
年凭让手下收了刀,毫无惧色:“我还说太守为什么不欢迎我们入城,原来早就心有所属了。”
“你也是他派来的?”将军道。
李贤昀听得云里雾里,年凭像是早已知晓了谜底,道:“我和他可没关系,不过他和我主上或许有些不可明说的关系。”
“他们是一路人?”卫芸枕在李贤昀的腿上,闭目养神,突然插话道,“年凭说的主上,是皇帝吗?”
“不好说。”李贤昀将她鬓边的碎发挽到耳后,答非所问地说道,“虽然东厂和大理寺都是皇帝设立的刑事部门,但一个管官民,一个管皇室。皇帝掌管大理寺,我调度东厂锦衣卫。”
卫芸了然点点头:“公权私用嘛,我懂。”
“……”
说回正题。
当他们两队人在沉默中达成某种一致的意见后,年凭下令停止了对太守府的屠戮,随后朝被绑的人质道:“说说吧,藏哪儿了。”
“将军,我们真的不知晓啊!”幸存的人们有男有女,有衣着华贵的也有穿破衣烂衫的,而在屠刀面前,皆异口同声地哭号着,不住地磕头求饶。
年凭显然听腻味了,一抬手,一颗人头咕咚栽在地上,四周哭声渐弱。
他们惊惧面前沾染他人鲜血的屠刀,更害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的脖子。
“将……将军!”在众人悲怆之际,一个人连滚带爬滚到年凭马下,满眼希冀地望着他,“我,我知道。当初老爷带人建城,我就是其中之一。”
李贤昀看着他们两人随着那个自告奋勇的人进了太守府,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年凭满面春风地出来了。
和进门不同,他们身后,还有十几个黑衣银面的人。
听到这里,卫芸猛地坐起来,把沉浸在回忆中的李贤昀吓了一激灵。
“那个领他们进去的那人,是不是叫老驴?”卫芸道。
“我怎么知道他叫什么。”李贤昀转念一想,“你遇见他了?”
卫芸又躺了回去,道:“除了老驴,我不知道还有谁知道那条密道。不过你确定他们带出来的只有十几个人?”
“嗯,我怀疑是昱王养兵,年凭许是为那些人而来。”
“为什么是昱王?”
“壅州是昱王的封地之一。”李贤昀道,“而且母亲生前也告诫我要和昱王保持界限。”
卫芸打一开始怀疑的是李尧,但经过几次的交手,结合李贤昀的经历和猜想,她又觉得李尧与那些养在地下的人格外相似,但又有哪里不一样。
难不成李尧和李朝昱是一类人?
可这两人一个是摆在台面上的太子党,一个是几乎可有可无的征战武器,卫芸怎么也没想到这两人能勾结在一起。
卫芸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反问他:“为了皇位?”
李贤昀没说话,飘忽的眼神却诚实地出卖了他的积攒多年失望。
对上那双委屈的双眸,卫芸忽地理解李贤昀为什么要躲到千里之外的凉城了。
多年的南征北战换不来君王的恩赐,彻夜不息地处理朝政却得不到百姓的拥护,上朝应付只会动嘴皮子文臣武将就够焦头烂额了,还要留出心力防备觊觎皇位的手足……换做是卫芸,早就罢工了。
卫芸严重怀疑李贤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