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出行,我怕遇见匪徒,多带些人,不行吗?”
一没财二没色,人家是没素质,不是傻。
卫芸耸耸肩,不置可否:“李军师夜半来访,有什么事吗?”
“自然是叙旧。”李术厚颜无耻。
大哥,我跟你很熟吗?
“叙旧用不着兴师动众。”卫芸道,“进门可以,只许你一人进来。”
李术不自然地瞥了眼身后的随从,整了整衣衫,迈步进门。
卫芸看向那些蠢蠢欲动的侍从,寒声道:“别进来,不然我不保证他的生死。”
话毕,关门落锁。
卫芸从里屋端出热茶,放在他面前,随后坐在他对面,道:“说吧,我们之间有什么旧值得叙?”
李术端起茶水,放在鼻尖轻嗅,确认是普通的花茶,才放心地一饮而尽。
“是关于之前的长眠草案。”李术解了渴,又端起了书生架子,“上次你走得匆忙,我还没来得及说完。”
“……”
“其实告诉你不是不行,要看你用什么跟我换。”
卫芸道:“嗯?洪宁送你的布防图还抵不了几句话吗?”
李术又倒了一杯花茶,道:“他以布防图换取方北军部分兵力,与你不一样。”
洪宁……
你究竟想做什么?
卫芸无心再听,回身自顾自摆弄未打理好的盆栽。
“你当真不想知道?”李术见卫芸不理他,也有些急了,“你就一点都不在乎你主子的生死吗?”
铲土的手停下,卫芸仍盯着半死不活的叶片出神。
“只有我知晓她的身份,你若不服从我,我不保证她……”
“你知道她是谁?”卫芸扭头看他。
“自然。”李术颇为自傲,“我说过,当年的案子,我也是经历者之一。”
卫芸点点头,没再理他。
李术没有觉察到卫芸的异样,仍旧喋喋不休:“我还知道你是谁。”
“……”
接二连三被忽视,李术再也抑制不住怒气,猛得站起,疾步朝她走去,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想迫使她回头正视自己。
“你这人——”
后半句话还未来得及出口,一股凉风从脖颈灌入,直冲天灵。
李术蓦然瞪大了双眼,瞳孔倒映出卫芸平静的面容,手指痉挛,几经上扬,却只沾染满手的黏腻。
双腿沉重无力,伴随着无尽的痛苦,李术终于倒在了地上,再没了声响。
他到死都没想通,卫芸是用什么暗器结束了他的性命。
卫芸用衣袖抹去了脸颊的湿腻,随后上前,拔出贯穿他脖颈的簪子,从茶水冲洗干净,别回发髻里。
卫芸向来管杀不管埋,她才没心思处理麻烦的尸体。
从他身上搜出一副令牌和几张信纸,卫芸尽数收入囊中。
她望着地上已经冷透的尸体,道:“下辈子做个哑巴,少说话。”
卫芸从里屋寻出一个大药包,里面是一些白色的药粉。
洒了些在尸体上,又沿着房间细致地铺了一圈,之后去了趟后院,再回到房间时,药粉已经用完了。
做完这一切,她再次观察房间的各个出口,定下心神,毫不犹豫,一把推翻了烛台。
火光照亮了半边天,在门外的侍从才费力撞开了门。
卫芸坐在围墙上,冷眼看着那些侍从手忙脚乱地跑去后院的池塘打水救火。
她瞄准时机,点燃火折子,伸手甩了出去。
火折子落在水面上,不仅未被水湮灭,赤色的火舌反而游走与水面上,以惊人的速度蔓延四周,直至接触到岸边种植的花草——
一声巨响,临近的几个人瞬间被炸飞。
不知何时,卫芸锁好了院门。
她听着门内的哀嚎,确信那些人已触发她布下的火药陷阱,再无逃生的可能了。
府邸的动静自然吸引了不少周围目光,当百姓奔走救火时,卫芸已逆流而上,站在了将军府门外。
往常的将军府都是设立守卫的。
卫芸打量着身首异处的尸体,随手拾了其中一把沾染血的刀,推开了虚掩的门。
院内灯火通明,耸动的人影交织着奇形怪状尸体,虚虚实实,令人目不暇接;烛火照映下,一条条蜿蜒的血河呈现出迷人的胭脂色。
卫芸眯了眯眼,眸中似有星光闪烁:“是我来得不巧了,错过了一场精彩绝伦的大戏。”
“来得确实够迟的。”李娴玥将浸血的刀收入剑鞘,看向卫芸手中的刀,欣然笑道,“不过看你这情况,估计也遇到点麻烦。”
“不妨事。”卫芸走过去,一眼就看到了李娴玥脚边的尸体,道,“东西到手了吗?”
“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