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润。
奥德莉看着那只兔子,恍惚间想起了自己上辈子养的猫,养在楼下的小杂物间,每天只是喂食,偶尔去摸一把。
如果不是亲自带去打过几次针,花了大几百,那只猫简直就像没养一样。
后来她出差,没有带那只猫,付了钱专门找邻居喂食,偶尔能收到几张照片,简直就像云养猫。
后来有一天,那只猫丢了,她甚至没有让邻居去找,还是邻居不好意思,私自去查,然后才发现是被人抓去吃了。
她曾经跟不少人提起过这事,为了跟人拉近距离,很多人让她节哀,她都只是笑笑不说话,做足了提起伤心事的表面功夫。
她其实没有多伤心,不为浪费的钱伤心,也不为猫伤心,仿佛丢失的只是家里的矿泉水瓶而已。
有些知道的人说她冷酷,说她冷血,但是她给自己找了个更好的词,麻木。
她对失去已经感到麻木了,小到一个硬币,大到家庭,大到那只猫。
看到那只兔子尸体的时候奥德莉甚至有些庆幸,至少跟那只猫相比,她看到尸体了,说不定能好好给埋了呢。
但眼泪止不住的滑落,胸腔仿佛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一样,穿越后积累的情绪,一股脑的涌了上来。
陌生环境的紧张,孤儿院的压抑,某些无法推脱的社交,并没有多少进展的计划,以及完全无法预测的未来,都让她有过很多负面的情绪。
如今,这只她并没有给予多少感情的兔子,引出了所有的情绪。
汤姆没料到她会哭,慌张的跑了过去,没有带手帕,只能用袖子笨拙的给奥德莉擦眼泪。
汤姆以为奥德莉是因为兔子哭的,所以什么也没解释,也没法解释。
玛莎原本打算叫人去吃早饭,但没有看见奥德莉,只能急匆匆的去找人。
当玛莎到达院子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奥德莉和汤姆面对面站着,汤姆一只手拎着一只死兔子,一只手握紧放在身侧,微微侧头,似乎不敢与奥德莉对视。
而奥德莉眼睛通红,脸上还有泪痕,沉默的看着汤姆一言不发。
玛莎即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知道这绝对不是正常情况,急匆匆的把事情告诉了科尔夫人。
当两个人回来时,奥德莉和汤姆已经把坑挖好,准备把兔子埋了。
“快看,那是比利的兔子,汤姆把它杀了!”不知道是哪个孩子,躲在远处,震惊的叫道。
随后偷偷跟过来的孩子们叽叽喳喳的讨论了起来。
“天呐,这是怎么回事?”科尔夫人瞪大了眼睛看着奥德莉“解释一下吧”
奥德莉没有说话。
“如你所见,夫人,我们在给这只兔子安葬。”还是汤姆回答了科尔夫人的问题
奥德莉什么也没有解释,兔子身上的伤口明显不是自然死亡,而此时,在场的嫌疑人只有一个。
尽管没有证据,但是汤姆还是被实打实的关了禁闭,被拉走的时候,三步一回头的看着奥德莉。
听说有孩子偷偷跑去告诉了关在禁闭室里的比利,那家伙哭了好久。
而奥德莉只是在人几乎走光的情况时候,在玛莎的陪同下,把兔子埋了。
奥德莉一个人安静的呆了一天,时不时有孩子凑过来安慰她,奥德莉都只是礼貌的点点头,然后给他们塞昨天刚买的糖。
直到天黑了下来,孩子们全都睡了,奥德莉才静悄悄的从床上起来。
她把伊格叫了过来,即便隔得再远,家养小精灵也能随叫随到。
奥德莉让伊格去偷拿了科尔夫人放在房间桌上的禁闭室钥匙,然后推开了关着汤姆的禁闭室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