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甘棠下飞机后就直接被安排转送到二院,二院有第一区治疗腺体最好的专家,这次陆勉带着陆甘棠一起回来,几乎一落地就受到了非同寻常的关注,然而陆勉拒绝了所有想要来探望的帖子,仅仅只和穆邺城见了面。
穆陆两家定下婚约的时候陆勉不在,他是直接参加的订婚宴,对这桩婚姻的态度一直模糊,这一点也曾让媒体纷纷讨论。这对明面上的翁婿私下也的确没有细聊过,这也是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会谈。
穆家如今是穆邺城当家,他们见面的时候没有第三个人在场,乔装打扮的记者在医院蹲点守着,最后只拍到了陆勉单独离开穆邺城办公室的照片。对于陆甘棠为何住院、伤势如何,陆家和穆家也没有个确切说法,大家只知道陆甘棠一回来就被陆勉保护地滴水不露,进出的都是专攻腺体的医疗团队,所有检查都十分保密,倒是容易让人觉得是腺体出了什么情况,渐渐地外头也传出了一些不好的说法。
其实陆甘棠倒没有外头传得那么严重,她当时晕睡过去完全是因为精神和体力一度透支,实际上她的腺体在入院后注射了一个疗程的稳定剂,副作用已经所剩无几,只是陆勉为了谨慎起见仍然为她的腺体做了一遍详细检查,然后就以调养身体为由,没让陆甘棠立即出院。
中间检察院的人来过两次,询问的都是那个被陆甘棠击毙的医师的事,陆甘棠照实回答了,多余的对方也没有询问。
这天难得天晴,陆甘棠听着外头的鸟鸣声醒来,看了窗外一会儿,忽然对房间内的护工说:“你先出去吧。”
这护工是陆家带过来的,知根知底,闻言犹豫片刻:“小姐,先生说了......”
陆甘棠打断了她:“没事,你先出去吧。”
护工知道陆甘棠的性子,最后还是点点头,出去了。
陆甘棠盯着窗外看了一会儿,片刻后窗台出现一个人影——身着简易作训服的Alpha一爬上来几乎把窗户外的光都挡住了,过了一会儿他把窗户打开,利落翻了进来。
戾在窗外盘旋,等邵骋进房间后才落在了楼顶,远远看上去就是一道小影。陆甘棠看着邵骋关了窗,转身走了过来。距离分别后已经过了一周,邵骋看着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如今首都已经开始降温,他还是只穿了一件短袖,腰部微微隆起,看上去有包扎的痕迹。
这里是十七层,邵骋却如入无人之境,他没有解释自己为何出现,只低声问:“身体怎么样了?”
陆甘棠的目光从他的脖颈间略过,答非所问:“你不是自己来看过了?”
邵骋沉默,没有否认。
陆勉把病房看守严格自然有他的思量,邵骋不至于硬闯,他刚回第一区就给受伤的兄弟办了入院手续,中间抽时间到特区病房外看了一眼,当天夜里就趁着护工换班的间隙爬墙进了病房。
陆甘棠其实没有亲眼看见,她晚上输液,睡得也沉,但她能从别人口中知道邵骋等人归队了。野火这次潜入第七区的任务大捷,先后击毙了钱绍森以及带回了钱云舒,又在大军进攻第七区前捣毁了研发所的一批新式重型武·器,减少了冲突与伤亡,这样的执行力足以让整个第八星系震惊,尤其是带队的邵骋,他的存在更是引人注目。
陆甘棠过了一会儿说:“戾这阵子一直在窗外,太惹人注目,别再让它来了。”
她不说不代表其他人就没察觉,这些天陆勉在忙什么陆甘棠也大概能猜到,因此陆甘棠没有插手,交给父亲全权负责。这阵子外界对于穆陆两家的婚事已然有了诸多猜测,陆勉侧面营造出陆甘棠受伤的假象也是为了方便以后,陆甘棠猜邵骋也是因为这个来的,以他的性格会亲自来确认。
邵骋没有应下这句话,只是说:“上面已经宣布正式对钱家进入介入调查,战·场的收尾工作交给了第六区,俘虏名单上没有库鲁,我还要再过去一趟。”
陆甘棠闻言不由自主陷入思索:“这件事可以让络腮胡帮忙,库鲁既然不在地上,就是藏在了地下。”
“嗯。”邵骋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他如今是第七区丛林的头狼,就算没有陆甘棠,络腮胡也要行他一个方便,“你要有话需要转达,我会帮你一起告诉他。”
还真的有。陆甘棠想了想,说:“第七区现在是战后状态,地面都要暴露在军·队的视线下,黑市交易短时间内一定会被迫集中在丛林进行。我们之前缺乏一个合适的契机管控黑市渠道,如今正好是机会。”陆甘棠回来后还没有机会见周放和季淮,但以周放的敏锐,他想必已然在战·争启动时就做好了准备,“我会让周放跟你们一起出发,我现在不能离开医院,只能他代替我去,周放在黑市沉浸多年,比我更懂得门道,让他和络腮胡配合做这些,效率更高。只要把渠道控制在地下,日后丛林的贸易才更容易被管控,一旦路被打通扩大,这就是未来用于和地上谈判的资本。”
陆甘棠和周放在黑市撒下的网如今终于到了看见收网时机的时刻,她的眸有些亮,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