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箱子上的图案,大多是些水果,他站在中间跟个清点战利品的胜利者似的。
听到动静,哈日查盖直起腰跟她打招呼:“回来了。”
“嗯。娜仁托娅给的果子。”顾如意举了举手里的塑料袋,问他:“都买什么了?”
她只是随口一问,而他竟然还真耐心地一一指给她看:“对联、橘子、柚子、苹果,还有饮料......”
头顶白炽灯周围绕着一层光圈,耳边是他独特的口音,顾如意突然有点恍惚,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和哈日查盖仿佛真的是一家人。
转念又觉得这个念头好笑,她摇了摇头,把那些奇怪的想法从脑袋里丢出去。
“哦,对了。”哈日查盖长腿一迈,跨出包围圈:“还有一些我放房间里了。”
顾如意鬼使神差地跟着他往里走,看到炕上并排摆着几个装衣服的纸袋子。
“哎?你还买新衣服了啊。”
她笑着打趣,兴致勃勃地探头往袋子里看,却看到一抹红,不像是他会穿的颜色,转念想他可能要过本命年,但又不确定蒙古族有没有这个传统。
顾如意刚张口要问,哈日查盖先她一步拎起拎起那个袋子,递给她:“这是给你的。”
“嚯。”顾如意眼前一亮,笑道:“怎么还有我那份啊。”
“过年啊,总得穿件新衣服。”哈日查盖说。
过年穿新衣服?顾如意压根就没这个习惯,李美如才不会给她买,小时候都衣服都是表姐们穿小剩下的,在她们家,只有顾兴业才有过年买新衣服的待遇。
顾如意打开袋子,想把衣服拿出来,触手一摸立刻感觉到手感不对劲。
长至脚踝的蒙古袍,大红色面料带着金色的暗纹,以及白色毛边,内里是弯弯卷卷的羊毛。
“羊皮的?”
“嗯。”
顾如意从很早前就把羊皮袍子列入到计划表内,结果此刻真的握在手里,却觉得格外烫手。
她慌乱无措地把衣服放回炕上,目光四下乱飘,不敢抬头跟哈日查盖对视,甚至说话也开始语无伦次:“这...我...那个,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断号打折款,没多少钱。”哈日查盖说:“作为老板,过年总得表示表示,羊皮袍子对你最实用,所以就买了,放宽心,我没别的意思。”
“行了,你试试吧,我去做晚饭。”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仿佛整件事的出发点真就如他所说的那般简单。
顾如意留在原地不知所措,半晌,她紧抿着唇,转身把纸袋放在一旁,仔细将那件袍子重新叠好,正要装回袋子里,忽然在角落里看到一个圆柱形的物体,她拔开盖子,发现是只唇膏。
羊皮袍子暂且能够算作老板给员工的新年福利,唇膏又能怎么解释呢?
顾如意可不是傻子,也没单纯到连这么明显的意思都看不懂。
关心已经远远超出安全范围。
听着厨房里锅碗瓢盆的碰撞声,她觉得他大概是误会了。
细说起来,哈日查盖给顾如意买东西其实始于一个冲动。
车开到旗里后,阿穆尔表示想先去给母女俩买过年要穿的新衣服,两人找了家卖蒙古族服饰的店,开始时,他也没当回事,阿穆尔走在前面挑挑拣拣,他就跟在后面无所谓地晃荡。
那件红色的蒙古袍就是在这个时候挤进了他的视野里,同一时间出现的还有顾如意的脸。他比了比长度觉得可以,问了价格也觉得合适,便招呼店员帮忙包起来。
阿穆尔跟在旁边惊讶到说不出话。
出了店门,他打趣哈日查盖:“你不会真喜欢上你家那个姑娘了吧?”
“嗯。”
草原汉子敢爱敢恨,这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我建议你再考虑考虑。”阿穆尔说:“虽说以目前来看,她的人品和性格都还挺不错的,可你对她了解多少?”
“你连她家住哪里都不知道吧?你再想想她手腕上那几道疤,你知道她曾经遇到过什么事吗?”
“还有,草原上条件这么差,她一个南方人能受得了吗?”
“哈日查盖,这都是需要考虑的问题。”
“......”
哈日查盖一边大步流星地往前走,一边听着他唠叨。
期间路过一家精品店,两个汉族女生拎着花里胡哨的纸袋从里面出来,其中一个撅着嘴跟同伴吐槽:“这天也太干了,你看我的嘴,动不动就要裂口,不涂唇膏真不行。”
另一个也点头表示赞同。
哈日查盖觉得有道理,转身就推开了门。
“哎?我话还没说完呢!”
等他再出来时,手里就多了支唇膏,因为不会挑,他干脆拿了货架上标价最高的那款,羊皮袍子都买了,也就不差这一个小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