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站路口,雪越下越大,司机看她东找西找,刚欲拿一把伞下车,便见她从草丛里,拿出一个包,还有……一枚白手套?
应薇松一口气,好险没被人捡走。她回到车上,报这几天的民宿地址,继而检查包里的物什,衣服,房卡,手机,一样没丢,手机剩百分之十的电,倒是小玩具震动一晚上,早已没电,被裹在手套里,动也不动弹。应薇放回包里,坐在后座闭目养神。
回到民宿,应薇到二楼取行李,再下到前台办退房,前几天在派出所遇到的女生也在,好像叫飞飞,网上的人叫她飞飞宝贝。她没化妆,看上去年纪很小,大约二十出头,长得很可爱。
见到应薇,飞飞也很惊讶,想起几日前,她曾在池翦面前骂她是妓.女,顿时脸一红。她是下来拿快递的,前台正在核对,她无所事事,频频朝应薇看去,自以为不着痕迹悄悄打量。
应薇办完退房,将证件收好,转过身来时朝她友好一笑,才拉上行李箱离开。飞飞愣住,蓦然有些忏愧。
约的车恰好打来电话,应薇出门走一段路才看到出租车。打开车门,浓郁的车载香水味与皮革味扑面而来,应薇坐到车内后座,系好安全带,便闭目养神。
去往高铁站的路上,雨夹雪还在下,淅淅沥沥的小雨,和落地即化的小雪。
16.
从山南回来后不久,应薇便找到新工作,在海城一所双语公立学校教书,顶替一位怀孕快要分娩的女教师的工作。
这所学校是集小学、初中、高中一体化、现代化的寄宿制、股份制学校,由当地教育局管辖。
学校里多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应薇到手工资不低,换之比上一份工作忙许多。
成天应付调皮捣蛋的小学生,和她同期入职的另一位语文老师粟林,已面容憔悴。反观应薇一脸平淡,平心气静,端着一杯速溶咖啡从她工位后面经过。
对面教龄年长的语文老师,打趣粟林该多向应薇取经。
粟林也有此意,约应薇明日周六去喝咖啡。
翌日,应薇按时到达约定地点,与粟林碰面。
这家咖啡店选址很厉害,在大路口,店两边是马路,百米内有地铁站。店面圣诞氛围浓厚,从门口花篮所得出,这家咖啡店开业不久,从泊在路边的清一色豪车看来,这家店老板人脉不简单。
粟林告诉她,这是她朋友开的新店,老店在另一个商圈。能开分店的,品质多少有保证。
店内客人不少,开有暖气,应薇进门便解下围巾。等咖啡的间隙,应薇发现楼梯转角下方,有一面石墙,墙上可以刻字,开业没一周,上面已被各种各样的字占据百分之七十,足以看出客流量惊人。
“这是心愿墙。”粟林说,“老店就有的传统,你看上面都是表白、暴富、家人健康。每年一换,旧的墙会搬去老店院子。”
应薇点点头。她还看到某人的名字,后面紧随一句爱上我,字体容量不小,但凡看到这面墙的人,都能看到这五个字。
“你要写吗?”粟林问。
应薇犹豫两秒,点点头,到前台要来一把刻字刀。
石墙在楼梯转角处下方,来来往往人很多,应薇蹲下来,在那个名字后面,刻刻画画,四个字。因做亏心事,姿态也不大方,显得鬼鬼祟祟。字体小几号。刻完后,她凑上去吹一吹,将石粉吹走,露出清晰四个字。
不过如此。
“谁不过如此?”
不算陌生的声音,几分揶揄辞令的语调。
应薇身形一僵,依旧保持蹲姿,缓慢扭过头去。池翦。他无疑长得好看,算是应薇见过这么多的国人里,认为该被西装焊死在身上的男人,裹在名为矜贵的壳中,优雅自带杀伤力。
很快,应薇回过神来,朝他甜甜一笑,僵硬拧过头,在‘不过如此’前,在翦字,习后,沉默刻上‘薇薇’两个字。如同小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