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怪不怪的躲回了墙角。谁料时间一点点过去,二人就这么坐在门槛上,丝毫没有分开的意思,杨榴开始还气得跺脚,想着若是有人经过,那她黛姐的名声不就玩完了吗?可时间久了,她倒也无所谓了,正与地上蚂蚁玩得高兴,一转头,才发现角落里不知什么时候横出了架木梯,杨榴探着脑袋,慢慢朝它走去。
半响,黛袅袅呼吸均匀了许多,安稳地趴在禾泽肩头,看着少女憨态的睡相,他忍不住轻笑出声,随即换了个动作,小心翼翼地起身,将黛袅袅抱在怀里,缓步朝里走去,示意家丁将大门关上后,禾泽左思右想,径直迈进了自己的屋子。
另一边,杨榴咬着牙爬上木梯,墙檐有些松动的瓦片让她显些站不住脚,好不容易手脚并用着撑上墙,谁料向下一探脑袋,那骇人的高度让她胆寒得差点掉下去四脚朝天。
“你是谁啊?在那干什么!”
墙下另一头倏然传来一道男声,陈七皱起眉,眯着眼大喊,手上提着的烛火直直照向了坐在墙上不知所措的杨榴。
“啊——”
小丫头被这突如其来的一照吓得双腿打颤,墙头瓦片骤然脱落,杨榴随即控制不住地朝地面摔去。
所幸下面是长满草的土地,虽说脏了些可也摔不疼人,杨榴嘴里喊着哎呦,一手扶腰一手撑着墙根,艰难地从地上爬起。
陈七摸了摸脑袋,这黑灯瞎火的他也见不着人脸,于是便索性举着烛灯往杨榴脸上一凑,可这一凑却把他自己吓了一跳,小丫头的脸色堪称极差,一对圆眼恶狠狠地盯着他,阴翳得骇人。
“杨……杨榴姑娘……你好哈!俺还以为是啥不速之客闯进来了呢。”
见状,陈七赶忙将颤抖的手臂收回,陪着笑乐呵呵的开口,杨榴勾了勾唇角,陈七额上直冒冷汗,他莫名觉着这笑说不出的诡异。
“你好,好你个头!”
先前他爹娘就说过,城里人都是翻脸比翻书快,陈七在心中暗暗腹诽,这下他算是见识到了。杨榴是个烈性子,火气一上来便管不了这么多了,只见她扯着个嗓子,双手叉腰,唾沫横飞地一顿说教:
“不速之客?你有见过这么漂亮的不速之客吗!要不是为了黛姐和班主的幸福,我才懒得翻墙进来呢!你倒好,差点把我吓得腿都摔断!苍天啊——”
“喊什么喊?还让别人睡觉吗?”
身后倏然响起一道女声,杨榴正在气头上,骂骂咧咧地回头一看,才发现阿兰正抱着双臂,满脸不耐地看着自己。
“阿兰……对不起对不起,我就是气急了,才喊得这么响的。”
闻言,阿兰泰然自若地挑了挑眉,杨榴见她缄默,赶忙用手指了指远处的陈七,诉苦般地开口:
“阿兰啊,你可要为我做主啊,是他,他突然吓我,害得我从墙上摔下来,腿都显些断了呢,所以才那么生气的。”
“明,明明是姑娘你半夜爬墙,鬼鬼祟祟的,俺觉着蹊跷,想保护戏班各位的安全,不得已才喊出口的。”
陈七认死理,见她把苗头对准了自己,顿时就不服了,杨榴听了气上加气,两人又直接炸开了锅,阿兰在一旁暗自扶额,被吵的头疼,眼看远处卧屋的烛灯一盏盏亮起,她才皱着眉头将其吼停。
“睡觉去!”
这般,两人才不依不饶地离开,没吵够似的,一步三回头地向各自的卧房走去。阿兰无奈地摇了摇头,正想也重新回去就寝,余光却偶然间撇到长廊深处的那间屋子。
她有些不解的摇了摇脑袋,先不说此处的吵闹声根本传不到那边,而且此刻也消停了,但那屋内却依旧亮着烛灯,隐约还能瞧见个人影在屋里走来走去,想了几秒,阿兰疑惑地在嘴里嘟囔:
“班主这么晚还没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