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1 / 3)

第十二章

祁劫生已经到达卫国京城扶风好几天了。

一路晓行夜宿,他被关在马车里几乎没机会看到沿途的景色,领略卫国的大好河山,唯一的感觉就是走过的地方越来越暖和,空气越来越温润。

玉门在扶风城西北的踏霞峰上建有面积极为广阔的神殿,这些巍峨的建筑群光是建设的时间就持续了两百多年,建成之后又经历了两百年时光,住在里面,走到每一处都不免让人遥想,几百年里曾经有过什么人也驻足此地,他们都做过些什么,想过些什么。会不会也有个人在即将以身赴险时想的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另外一个人能不能幸福平安地活下去。

对于云夕岚的作法,宁仲冉自始至终没有表现出怒意,祁劫生就明白了师父的行为根本没有瞒过宁仲冉,玉门掌教大人仿佛早就预料到会发生什么,也许他还特地安排人手帮助云夕岚潜进祁劫生的住处。

被关在神殿中某一个院落里时,除了练功除了想念师父,剩下的时间祁劫生都用来思考。他不想别的事,只反复思考相识之后宁仲冉的所言所行,象这样身处高位的人看待事物的角度与普通人绝不相同,既然已经走进了这场游戏,祁劫生只能努力让自己跟上宁仲冉的思维。目前还不能奢望达到同样的高度,最起码要看懂想透已经发生的每一件事、活着和死了的每一个人。

回到京城的第十天,宁仲冉终于再次出现在了祁劫生面前。掌教大人穿着华丽的礼服,身上有很浓的薰香味,似乎是刚参加了什么很重要的仪式,眉宇之间淡淡的倦意让他看起来象是一位为苍生操碎了心的神仙。他没有和祁劫生聊起不久之后和陈留王妃的见面,也没有什么耳提面命,只是招了招手,亲自带着祁劫生走出院落,在踏霞峰顶迷宫一样的建筑中走了一会儿,停在另一座院落的门口:“你师父离开玉门之前,就是住在这里。”

院门敞开着,院内有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妪垂首肃立,听见宁仲冉说话的声音,她的头垂得更低。祁劫生从来没听师父说过她以前在玉门的事,甚至直到真的北遥皇太孙意外惨死的那一夜,他才知道师父的师承来历。如果是以前,他还只是祁劫生的时候,他一定迫不及待想走进院内,看看师父从小长大的地方。

可今时不同往日,宁仲冉带他过来是出于什么用意?俊美无畴的玉门掌教站在身边,祁劫生只觉得他面目模糊,这样一个尊贵的人在卫国算得上呼风唤雨,他一声令下,会有无数疯狂的信众愿意为他去死,可他把拯救玉门平息战事的希望,押宝在一个并不知根知底的异国人身上。究竟是玉门信奉的那些神仙给他的勇气,还是他另有所图?

祁劫生朝院内望了一眼,笑着摇摇头转过身:“师父离开玉门后从未对我提起往事,想来她对在玉门的生活并不眷恋。如果还能有机会,就让师父亲自来告诉我她的过去吧。”

仔细算一算,宁仲冉从见到祁劫生的第一面起直到今天,不过也就月余时日,可这个孩子几乎每一次见面都会比上一次见面更深沉更难以捉摸,一个来自北遥查苏那部族的大男孩,就算他经历过灭族之痛,就算他象他的名字一样历劫重生,他也绝不应该有这么快的成长速度。宁仲冉笑笑,跨过门槛走进院内略一环顾,他也有两年没进过这间熟悉的小院了,就是在这里,他亲眼看着云夕岚从一个四、五岁的女娃娃,长成了娉婷少女。

走一个云夕岚,带回一个祁劫生。宁仲冉负手而立,简单地站着也显得玉树临风姿容绝世,象他这样的男人不管十几岁还是几十岁都那么好看,让人就是特别想要亲近。一个人的成长就那么几个原因,如果不是自身拥有可怕的天赋,如果不是从苦难中得到的历练,那也就剩下来自他人的指引了。云夕岚纯善有余智变不足,她连保护自己都做不到,绝不可能是她给了祁劫生什么有用的指导和引领。宁仲冉半侧着头看向祁劫生,缓缓说道:“看来是我疏忽了,你与崇秀是旧识。”

祁劫生毫不隐瞒地点了点头,从怀里取出金弯刀:“大师说过,您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想明白这一点,他让我对您实话实说。我的阿布生前是查苏那部的族长,我的额吉是崇秀大师的嫡亲姐姐,查苏那金刀在我手里,虽然只剩下我一人,我就是查苏那的族长,我就是查苏那全族,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查苏那部就没有灭绝,终有一天会在草原上重生壮大。”

宁仲冉久久地看着祁劫生,抬手按一按太阳穴:“怎么办劫生,我更舍不得让你死了。”

祁劫生肃然不语,身上穿着的还是从祁连山冷龙岭带来的旧衣。云夕岚的针线活相当不咋的,她又舍不得花钱找裁缝做,好不容易做了两身道袍心疼了好几个月,傻徒弟从头到脚衣服鞋袜都只好由她亲自包办,做出来的成品和徒弟的颜值有些不匹配。

低头抚了抚衣服下摆的褶,西北人喜欢用这种结实的衣料,耐穿耐磨,暂时把对师父的思念放下,祁劫生迎向宁仲冉的视线,一点儿也不觉得说生说死的时候不是个好时机,他十分坦然地说道:“昨天练习玉琅经,练到‘审而下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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