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意乱(1 / 1)

张良为她寻了一家尚在营业的客栈住下,他本想带她回相国府,不过她言:困了。

算是婉言拒绝。

客栈内亮起蜡烛,床褥铺叠得整整齐齐,陈婴脱鞋正要上去,一摸那凉凉的位置,眉头猝不及防皱了一下。

张良察言观色,道了句“冒犯”,先行上了床铺。他规规矩矩将双手置于两侧,平整躺在床上,打算为陈婴最大面积暖和床铺。

灯火半暗,摇摇曳曳弋过他眉梢,那着实是过于好看的眉眼,若再深刻几分则损了清淡,若再平缓几分又失了锐气。

陈婴的目光落在那瓣薄薄的唇上,那会让人想到春天生长的水果,可采撷,可品尝。春光该是什么样的,从他唇上大概可以想象一二。这么一想象,韩非生气的脸在脑子里摇晃了几下,变成一片虚影。

“应是可以了。”

张良转过头来,起身的动作又被陈婴按了下去。

“别动。”

陈婴躺了下来,就在他身侧。

张良眉目一动,嘴角牵出若有若无的弧度,将被子同时盖上陈婴的身体。

“阿婴,你相信缘分吗?”

“嗯。”

“阿婴为何相信?”

张良侧过身,单臂支起额头,柔亮长发披散在肩上,似乎流泻了一条墨河。

陈婴闻言睁开眼睛,扭头向他,“六年前,长风山下,我们见过。”

她救过两个路边的男人,一个成为了她师父,另一个,如今就躺在她身边。

父亲死后,她只身前往寻找雪鹤的途中,小少年孤身出游,正为恶疾所苦,嗓子哑得说不出话来。她不忍,只能死活当活马医,机缘凑巧医好了他。那小少年说他名叫“张良”,她想着以后并不会再见,连名字也没留下就匆匆离去。

张良低了低眸,化为朗月清风一笑,“原来阿婴一直记得。”

自报姓名之时见她毫无反应,还以为自己认错了人,在牢狱见她施针手法,与当年一样,才真正确认是她。

“记得。”

从“风水宝地”碰见,就一眼认出了他。与那小少年相处的短短几日,是难得的安详的日子。

两人目光相触,陈婴抚上他的眉眼,“你凑过来些。”

这双眼如六月朗星,任谁见了都不会忘。

他们已然挨得十分近,张良依言又挪近几分,脸几乎要贴到她脸上去。

陈婴放任这样的距离,因为刚才的对视,她看清了少年眼里的柔波,她忽然想起马车上的亲近,身上添了一丝暖意。

短到可以忽略不计的间隔,她稍稍向前凑近,冰冷的唇就贴在了那片软.rou.之上,汲取着他身上属于春天的气息。

张良的怔愣转瞬即逝,微张开嘴,仿佛是顺从,又仿佛是诱敌深入。

陈婴没顾及他背后的意图,看到有缝可钻,没有丝毫犹豫,占据了那方寸之地。张良气息多了几分急促,她.wen.得有些凶,有些急,好像是为了发泄一般,咬破了那片薄唇。

血的腥味丝丝缕缕渗出,交杂着暧.昧.的水声,让她的理智沉入更深的角落,带着热息的血,唤醒了她久违的属于人的原始的yu望。

为了寻找更舒适的角度,她扳过张良的肩膀,不发一言扯落他肩头衣裳。

少年的肌肤有种未沾染风雨的透白,陈婴咬在了上头,落下一连串斑驳的痕迹。

因来得晚,客栈客房所剩不多,这间客房的床板有些硬,虽铺了一层被褥,两个人交叠的重量压下,张良感觉后背隐隐有硬物摩擦的微痛。

陈婴扯过自己的枕头垫在他腰下,以吻封缄,止住了一切语言。

“别说话,我不想听。”

陈婴多少是有些任性的成分在,只是张良这人,有时候格外地听话。在听话这件事情上,陈婴觉得张良比韩非可爱得多。

雪落无声,屋内的动静也很轻,只是那散落一床的褶皱青衫分明了陈婴分分寸寸的讨要。她脸上涌现了少许动.情.的潮红,这让她过分苍白的脸蛋多了几分血色,倒比平日多了丝艳。

少年的身体是暖的,周遭的空气是冷的,她不愿褪去身上衣裳,就这样直接从背后搂住那具光 luo 的身体,手指自下而上游走着。

少年洁白的身体难以自控地微微蜷着,牙齿咬住下唇,制住那将要出口的,呻,吟。

陈婴有些无奈地亲吻他的脖子,埋在他肩窝享受温暖,“这样不算说话。”

仿佛得到赦免的命令,少年口中逸出一道压抑许久的chuan息,那道chuan 息声立即被渡过来的气息遮住。那渡过气息的女人已经发烫的滑腻手指在他身后挤出一丝空间,压迫性地穿行。

汹涌的.快.意在身体里炸开,张良拧头回望,陈婴向来冷淡的目光中多了几分热度。

那是他从未见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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