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姑娘的神情,这是认得在下?”
竹意定了定神,注意力重新放回眼前人身上。
李颢懿一直握着她的脚腕不撒手,被男子当众轻薄了她却不怒反笑。
将涂抹蔻丹的脚趾轻轻覆在他薄唇上,眼尾勾人:“嘘。”
她眼神瞟向他腰间:“攸儿认出公子的玉佩喽~”
闻言,他先是面色一沉,立马松开她。随后又眯起眼,闷笑一声,负手离开。
见到他路过方掌柜身边时微微停顿了下,竹意轻蔑一笑。
这不,鱼儿上钩了。
金豆子让表演提前结束,她站在圆台中央柔柔地福身,周围陆续响起掌声。
福身时低头看到圆台上的金豆子,男人这些小把戏,从古至今真是大同小异,他想英雄救美,那她自然是要好好遂了他的意,陪他演一场尽兴的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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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梨花阁,果然休息不过两刻,方掌柜便亲自找上门来了。
三声叩门声后是方掌柜恭敬的声音:
“杜姑娘,方才那位公子重金邀姑娘去他屋里再弹奏一曲,姑娘去是不去?”
没想到方掌柜居然是来询问她而不是来通知她,这个细节倒是让竹意对方掌柜有些刮目相看,按理说李颢懿要人,哪还有容人拒绝的余地?
李颢懿是齐月楼的常客,掌柜也不可能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看来这个掌柜不简单,她颇有好感。
“容攸安换身衣物就去,劳烦掌柜稍等片刻。”
“不着急,杜姑娘慢慢收拾,只是醉香楼那边需不需老奴派人去知会一声?”
竹意是醉香楼的头牌姑娘,按规矩说不能够私接客人,应得东家首肯后方可见客,不过醉香楼要是知道她去见的是太子,那顾不得首肯不首肯,估计东家都是连滚带爬地到他跟前伺候。
“不必了,多谢掌柜,攸安自有分寸。”
掌柜在门外作揖表示默认,她去内阁换回之前的白裙,两个婢女也麻利地帮她重盘了发髻,换了发饰朱钗,相较于之前的演奏模样,雅致清冷了许多。
抱好琵琶,跟掌柜上三楼,拐拐绕绕,方才进到一间极其奢华别致的包间。
“公子,杜姑娘已带到,老奴告退。”方掌柜躬身对着屋里正中软塌上的人作完揖便离去。
她跟进屋子,立于他塌前,抱着琵琶,规矩地低眉,不卑不亢,等待塌上人开口。
“杜攸安。”他懒洋洋开口。
“奴婢在。”没有自称小女子,而是直接自称奴婢,因为她本就知道他的身份,他又故意露出自己太子玉佩,不就是想她发现吗?
真是幼稚。
“哈哈!好!好!”李颢懿兴致高涨,起身到她跟前,“杜姑娘果然冰雪聪明!”
竹意不说话,只是盈盈抬头看他。
他单手搂住她的腰,低头凑近,嗓音低沉:“本王一向钟意聪明的姑娘,奈何杜聪明又生得如此出尘脱俗,魂都被你勾走了,这可叫本王如何是好?”
两人紧贴,身子间只隔了一支琵琶。
她微微别开脑袋,故意拉开点距离,毫不怯场,扬头反问:
“是吗?殿下钟意攸儿?有多钟意?”眼里都是挑衅。
不待他说话,她又继续道:“可是怎么办,攸儿可不想做殿下的人。”
话落,李颢懿眸光微寒,手上力道加重。
“嗯?再说一遍。”
她伸出一只笋尖抵到他的胸口,娇媚勾人的表情与她清冷的气质形成巨大的反差:
“我要殿下的心。”
勾唇笑开,好,哈哈,他有的是耐心陪她慢慢玩。
松开她的身子,李颢懿负手而立:“九月二十本王为爱妃办生辰宴,届时你来助兴,提前见见未来姐姐。”
竹意在心中冷笑,乐卿与你成亲一年怎未听闻你为她筹办生辰?
“姐姐?攸儿可不需要什么姐姐。”她自主退到一旁坐下,悠然擦拭起琵琶,“我要做殿下唯一的心尖人。”
有意思至极。他一把捏起她的脸,面带笑意眼神却似冰刀:“你胆子倒是大的很,什么话都敢讲,什么梦都敢做。”
生得一副好皮囊,可歹毒的心肠却让她看他只觉丑陋狰狞。
“殿下不信那便试试?”
李颢懿不说话,两人对视良久。
半晌后,他又发疯般莫名其妙笑起来。
“哈哈哈,把方才的曲再弹一遍。”
他回避了,竹意有点想笑,这才哪到哪,她还没施展呢,这李颢懿就上头了,不够,远远不够。
她要他爱而不得,所爱皆失。
她要他身败名裂,不得好死。
“才听过的曲又听有什么意思,攸儿给殿下弹《春宴》。”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