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请问陛下您是否满意呢?”校长一如初见那般毕恭毕敬。
君逸然不作答,不过到底是转了话锋:“还有一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国库每半年给皇家学院的拨款款项中有包括一笔开支,作为校园卫生环境的清洁费用,怎么如今都是一些学生在打扫呢?”
“…”校长觉得陛下此番到访就是特意来扎他心的,这事儿要是不提他都快忘了。他神色颇为尴尬地回答:“是的是的,这笔钱都在学校的账上存着呢。让学生们打扫也只是为了锻炼他们的劳动能力,学生总是要全方位发展的嘛。您看,要是您觉得有任何不妥的话,我这就让他们停止。”
“学生在学校里自是要以学业为重,国家出钱培养这些孩子不是为了培养未来的清洁工,不要本末倒置了。至于劳动能力,能够锻炼的途径多的是,哪至于让他们打扫卫生呢?”君逸然说得头头是道。
“是是是。”校长连忙点头哈腰。
“过去的日子里,学生们干了这么多活儿也辛苦了,把这些钱按照每个人干的活儿的比例给他们分了吧。不然让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们是在压榨下一代呢。”这话轻描淡写却又不容抗拒。
现场的同学们听到均面露喜色。
“这…”独独校长面露难色,可他仍不得不答应,在嘴角的肌肉痉挛了几下后:“好的,就按照您说得办。”
“还有其他事吗?”君逸然问,“若是没有,宫中还有其他事,我便就此告辞了。”
“没了没了。”校长暗忖,本来也没有事需要劳驾您来。
马车已经被牵了过来,几人正欲上车。
“且慢。”是皇甫嵩。“陛下,臣倒是想起了一个不错的提议。就快年末了,不知您是否知道皇家学院在每年的最后一日都会举行迎新晚会,可这晚会年年形式单一,缺乏新意,时间久了学生们也都变得兴味索然。今年小女计划为大家带来一曲钢琴独奏,我这忽然想到曾经听说过叶寄语的琴艺是陛下您一手教出来的,您如此才华横溢,想来您的徒弟也不会差。不如今年的晚会上就让两个姑娘来个钢琴友谊比赛,分出个高低,也好增加些晚会的看点。到时我们也一同前来观摩,凑个乐子,您意下如何?”
有几位同学似是已经迫不及待了。这两位少女各有千秋,又都身世不凡,她们之间的比试一定是精彩万分。而对于他们来说,这将是一场可以期待得到的视听盛宴。
“好。好。”他们兴奋地喊着。
可稍稍了解状况的人都能都察觉得到,皇甫嵩并未怀什么好意。
君逸然略加思索,他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皇甫嵩一贯老谋深算,他既然如此提议,那就必定是有十足的把握,且素闻他的女儿自幼学琴,琴技在同龄人中无人能敌。可难道就应该因此而退缩吗,难道就应该这样堂而皇之地告诉寄语咱们比不过人家吗。想来想去,他最后只好把决定权交还寄语:“你愿意吗?”他问。
寄语是迟疑的,她对自己的钢琴水平并没有信心,平时君逸然虽是经常鼓励她,可她心里很清楚她从开始学琴至今不过一年有余,真的能赢过早已身经百战的皇甫梓潼吗?更何况,现在人人都知她是君逸然的徒弟,也就是说从此他们是一体的了。她胜,则他荣;她败,则他辱。师父对自己那么好,不顾一切地当着众人的面为自己出头,承认她、守护她,她怎么可以给师父丢脸呢?但是,不战而降,不是更加地会被人耻笑吗?一时间她骑虎难下、进退两难。
“我愿意。”尽管她的内心是完全没底的,可在表面上她还是做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她要应战,而且她要赢。她一定要赢,唯有如此,才能打压宫相那嚣张的气焰,给师父挣回面子。
“你想好了?如果不愿…”君逸然蹙眉看她,怕她逞强。
“我想好了。”她没有等他把话说完,重重地点头。
“诶,我说陛下,您也有点太多虑了吧。人家孩子自己都不惧比试,您还跟着操什么心呢?干涉太多了可不是好事。再说了,只是比赛而已,重在切磋,胜败都没什么要紧,您实在无需这么紧张的。依我看不如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吧,到时候多叫上几个人一起来评审。”宫相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就差点要笑出声了。
“好吧。”君逸然若有所思,继而出乎寄语意料地,“当晚我会亲自为获胜的一方颁奖。”
“好嘞好嘞。”皇甫嵩暗自窃喜,她的女儿钢琴比赛从来就无败绩,这下总算是找到了个好法子为她出口恶气了。
校长办事倒是雷厉风行,隔天寄语便得到一笔颇为可观的收入—她大半个学期来为保卫公共居住环境清洁美丽和谐而日复一日地、任劳任怨地做出的无私奉献所对应的报酬。即便在学生中寄语干得活儿最多,但这笔钱的数目还是让她倒抽了一口气,合着比她从前的哪一次打工赚得都多,她流着口水对着学校新贴出的招募清洁工的告示想象出一条发财致富的道路。
“咚。”树上一个松果不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