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然合上了书,一本正经道:“徒弟收了就是用来欺负的。”
“…”跟失心疯是无法沟通的。
君逸然因生病而得以忙里偷闲的这短短一周内,朝堂之上忽地就变了天。在宫相早就开始的步步算计下,文武百官中原来是君逸然这边的人现在都自愿或者不自愿地依附到了皇甫嵩的麾下。这也不能完全怪罪他们,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想要挑出一个朝廷官员的错处简直易如反掌,而且他们也只是在做好作为一颗明哲保身、顺势而为的棋子的本分而已 。
在团伙首领的牵头下,大臣们统一了口径,致使君逸然陷入了四面楚歌的境地。
大臣:“陛下,帝京是国家的中心和枢纽,而王宫更是王气所钟之地,代表着国家的命脉,不能有丝毫闪失。现如今那魔女触怒天庭,给人间降下灾祸,您竟把她收留宫中,让邪气蔓延,这着实让臣等深感焦忧。”
大臣:“陛下,恳请您为天下黎民着想,就算不杀那魔女,也必得把她逐到蛮荒之地,以免祸国殃民啊。”
老臣们的拳拳之心,日月可表。
君逸然:“好好的姑娘,如何就成了众卿口中的魔女?”
大臣:“日升日落,花开花谢,万物生灭自然,天地运行有序。她却滥施妖法,这不是大逆不道吗?”
君逸然:“人类对宇宙自然的认识本就是一个永无止境的过程,你做不到而他人能做到的事情就都是妖术吗?”
大臣:“从年初起,异象不断。且自那魔女重返王宫后,您就大病了一场,这还不能说明情况吗?陛下,天王已经多番降下警示了,您要是再执迷不悟,国家危矣!望您为江山社稷着想,早日将其放逐!”
众臣异口同声:“望陛下为江山社稷着想,早日将其放逐。”
君逸然:“若我执意不肯呢?”
大臣:“那臣等就只能采取强制手段了,废旧主,立新君。总之我们决不允许此女继续留在王宫里,红颜祸水,陛下,为了一个无亲无故的女孩子值得吗,望您三思啊!”
君逸然挑眉,“新君?”
皇甫嵩:“大王子君沐烨雄才大略,胸怀天下,有仁心,有才干,可立为君。”
“哦?是吗。”闻言,君逸然看向前排的位置,那孩子一直盯着地面,一言不发,好像事不关己似的。
“确实。”他微微思索,点点头,“那就这么定了吧,交接仪式择日举办。”
众臣错愕不已,事先准备好的一肚子台词这就用不上了?这他喵的唱的是哪一出?游戏还有这么玩的?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
想当初,他自二十岁二岁登基,也曾野心勃勃,希图开创一代属于他的盛世王朝。在位三十载里,他励精图治,兢兢业业,虽无什么差错,但到底也未有何大的建树。如今人到中年,按说本该老当益壮,可他确确实实有些心力交瘁了,许是倦了、厌了、淡了。若是连自己所在意之人都难保全,这样的悲哀的王位不要也罢,也许重情重义的他天生就并非是杰出的帝王之才。
在这一点上,沐烨应该比他要强很多吧,这孩子尽管心思深沉,但本性不坏,既然大臣们一致推举他,何不就顺了他们的意,疏通很多时候是要强于硬堵的。对于这孩子,他一直自责于从小对他的关心不够,如此多少能弥补他一些吧。且只要天下太平,这把椅子是谁在坐又有何妨呢?如果现在他做出的让步能换来朝堂之上的一方和谐安宁,那么这么做就是值得的。
寄语坐在一片开得芬芳、清幽、淡雅、绝美的雪莲花前观赏着,喜不自胜。君逸然神不知鬼不觉地绕到她的身边,“喏,送你个小礼物。”
“师父,您来得正好,您看这花儿开得多漂亮啊,快点夸夸我。”她仰头看她比花还美的师父,怎么今天师父的神色怪怪的?
“不要算了。”男人说着就作势要离开。
“要要要,让丫头看看是什么好东西。”寄语赶忙做出乖巧的样子,她能感觉到君逸然此刻的心情不算好。
一把小银刀,银柄银鞘,外观十分精巧玲珑。虽说是冷冰器,却不显得粗犷野蛮,反是有一种柔美娴静的格调,更像一件工艺品,貌似是专门为女子打造的物什。剑柄上的那对并蒂莲花图案,与她送给男人的笛子上面所镂刻的一模一样。这是君逸然那天查收礼物后临时起意命人加上去的。
“师父,您为何突然想要赠我礼物呀?”她笑问。
“给你防身用。”男人淡淡。那日街头发生的事情让他心有余悸,纵使他有三头六臂,也无法保证时时刻刻都能顾全到她,有了这个,他稍稍能放心些。派不上用场的时候,做个配饰也蛮不错的。
寄语瞧这把刀的色泽、纹络等并不像是新打造的,似是有点年头了,但她不想在这个时候多问什么。
“多谢师父,我正缺它呢!师父送的,我一定会随身带着的!”她故意把话说得很轻快。
男人浅浅地笑了笑,在她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