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眼见窗外一缕萧索的秋风乍然卷起一地的黄沙,绿隐退,黄遍地。
俄而,她轻启朱唇,“大伯。难不成您要我去忤逆陛下和太后的旨意吗?”
“你现在贵为王后了,在这种事情上或许能说得上几句话。瑾言,我从来视你为亲生女儿一般,打心眼儿里喜欢你,盼着你好,你就忍心眼睁睁地看着我去送死吗?”叶震的情绪有点儿激动起来。
“大伯,恕我直言,这些年您对我的好不过是为了填补叶寄语在您心中的空缺罢了,如果她跟我一样的对您言听计从、毕恭毕敬的话,您哪里还会正眼瞧我呢?”叶瑾言冷笑着说。
明知道这是无稽之谈,叶震一时间想分辩又说不出什么道理,“话不能这么说,我对你的感情是真心的啊。”
她娥眉微蹙,神色淡淡,“大伯,您若真心为我着想,就不该来为难我。我付出了多少才勉强在这宫中换得了属于我的一席之地您是知道的,目前势单力薄,地位尚不稳固。我为您去说情,一旦触怒了太后,别说帮不到您,怕是到时连我的地位也不保。您想想看,哪头合适?”
“大伯。”她又道,“换位思考,您还是去吧,待您成功取回仙草之日,瑾言摆上一席庆功宴,为您接风洗尘。如此您便是国家的头号大功臣了。”
叶震迷惘失神,“若我此去回不来了呢?”
叶瑾言的头扭向另一边,疏远淡漠,“想来国史会为您记上一笔的,您也不亏。”
叶震瘫软在地,心灰意冷,黯然神伤。风萧萧兮易水寒,他这一去兮怕是难再还了。
“寄语妹妹!”几天后,君远洲一得到了最新消息便刻不容缓地跑来小院,见寄语正坐在榕树下的大石头上发着呆,他到口边的话被硬生生地卡回了喉中。
“你,已经知道了吗?”他小心翼翼地问。
寄语抿唇,点了点头。叶震刚到山竺帝国表明来意,就被怒气冲冲的当朝国王下旨收监,说是要等到三日后用他的人头给在战争中无辜而死的当地将士和百姓们献祭。消息传回来,朝廷置之不理,他们还惦记着那株仙草哩,不愿为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官员而与山竺国的关系更加恶化。派人去求和吧,无人愿去,无人敢去,这不是闹着玩儿的,一不小心就会和叶震一般下场—沦落为异国他乡的孤魂野鬼。
“那你有什么打算吗?”君远洲在她身边坐下。
“我还没完全想好。”她怂了怂肩,深深地吸进一口气,又缓缓地呼出,她现在心烦意乱得很。
“你心里一定不好受吧。”君远洲素会体察她心中所想。“照理说,你父亲早已不认你这个女儿了。既然现下连他最疼爱的叶瑾言都选择了明哲保身,你又何必管他的死活?”
寄语垂下脑袋不做声。
大男孩儿笑笑,“但我猜我们天性善良的小寄语做不到无动于衷对吗?”
是啊,尽管那人曾伤她至深,尽管那人曾差点儿毁了她的人生。可是不管心里有多怨有多恨,终归她叫他一声父亲,终究还是念着那点少得可怜的天生父女缘而不愿见他受到迫害。
寄语也朝他笑笑,不语。
“要在三天的时间内赶到山竺国,只怕要日夜兼程。即便如此,似乎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能让其放人,有可能还会白白送命。你还要这么做吗?”
“嗯!”女孩儿坚定地点头,像是在打消自己心中的犹疑不定似的,“无论如何,总要试试的。听闻那儿人本性实则并不坏,只是这几年两国结仇太深了。我若诚心去求、去道歉、去忏悔,一定会感化他们的。总之,生死由命,尽最大努力吧,这是我的责任。”
“既然你决定了,我就不阻拦你了。何时启程?”
“事不宜迟,就现在!”寄语跳了起来。
“好,那我陪你一同去!”君远洲义无反顾地说,保护妹妹也是他的责任。
寄语莞尔,“二哥,你开什么玩笑呢,此行凶险,你又不会武功,要是你再有个三长两短的那我罪过可就大了呢。”
“正因为如此,我怎么好放心你一个女儿家独自前往呢?”他忧心忡忡地说。
“谁说寄语要独自前往呀?”一个清透的好似在冰水中浸过的男声在二人身后不远处响起,伴着树叶的沙沙声。
“父王?”“师父!”他们同时惊叹。
君逸然牵了他的白马出来,马后拖着一个简易却结实的四轮车,马儿在顺从地左右摇动着尾巴。而男人肩上挎了一个竹扁担,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远洲,你安心回学校吧。我跟寄语一块儿去。”
“不,师父,您也不准去!”寄语急急道,“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怎好拖累你们呢?”
“父王,还是我陪同妹妹去吧!您…”君远洲话说到一半就被男人厉声打断。
“寄语说得对,你又不会武功,瞎逞什么能?赶紧回学校专心做你的学问去,做出点成绩来,别总一瓶子不满半瓶